秦舒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顾千山脸色苍白,像是晕了过去一样,伏在她的怀中,无声无息。
狄国将军走上前两步,用手中带鞘的刀去拨顾千山的脸,被秦舒窈一把挡开。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几眼,“还是说,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别碰他。”秦舒窈像护雏的雌鸟一样,双手护着顾千山,“他自从眼盲之后,就失心疯了,平日都关在后院里,不许出来走动,就怕惹祸。今天你们闯进府来,绑了所有人,没人能看住他,又怪得了谁?”
“哦?”那将军挑了挑眉,“你这公主府上,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留?”
秦舒窈口气冰冷,“再怎么说,也是孤的驸马,请将军注意言辞!”
对面邪邪一笑,语气轻佻:“长公主,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此刻是什么处境?”
“你可以杀孤,但只是不知道,你的上级会不会高兴。”秦舒窈满脸冷漠,“如果孤是你,孤会选择缓一缓。”
“你倒是有点像咱们草原上的女人,有几分傲气,但也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罢了。”
那将军盯了她一眼,转身向外走,“留两个人看好他们,剩下的去抬水救火!大半夜的,真晦气。”
门被重新锁上,秦舒窈抱着怀里的人,难掩焦急,“顾千山,你没事吧?醒醒。”
这人微微动了动,倚着她的肩膀坐起身来,咳了几声,道:“我没事。”
说罢,竟还笑了一笑:“放心,我要是不装,怎么能给长公主演戏的机会。”
“……”
秦舒窈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闷得慌。
她一面对他的聪明感到毫不意外,另一面却又气得七窍生烟。
“你疯了?”她一把扯过他的手,仔细检查他身上。
气头之上,用的力略大了一些,顾千山一言不发,只隐忍着极轻地吸了一口气。秦舒窈的手一颤,赶紧放轻了力气,只敢在嘴上沉着声说他两句。
“孤临走前怎么说的?”
顾千山满身尘灰,像是呛着了不少,一开口说话,便是一阵咳声,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了,才轻声道:“长公主不也说,会早些回来?”
“……”
和聪明人打哑谜没意思,而顾千山的聪明远胜于她。
秦舒窈将他揽在怀里,紧咬着牙关,脖子上青筋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