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鉴于他一贯的好脾气,还是很顺从地向床内侧稍微挪了挪,问:“怎么了?”
秦舒窈看着他腾出来的,那大约两掌的距离,沉默了片刻,决定不与他废话。
顾千山只听见轻轻几声衣袍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随即像是布料堕地,轻轻一声。
他心里一跳,忍不住开口:“长公主?”
回答他的却是骤然靠近的女子气息。
时值初夏,秦舒窈身上用的是近来时兴的栀子花水,混合着体温,一阵阵暖香袭人,好像顷刻间将他包裹其中。
顾千山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感到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手臂,随即像是有人躺在了他的身边。
在他刚才让出的方寸之地,缓缓俯下身来,紧挨着他,女子身体温软,隔着薄薄一层中衣,虽然他看不见,但竟然清晰地感受到了……曲线。
他猛然大窘,撑着身体向床里侧躲闪了一下,磕绊道:“长,长公主,这……”
话问到一半,却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再傻的人也应当明白了,眼前是怎么一副情形,那剩下的问题就只是,是抗拒,还是顺从。
秦舒窈满意地结束这个悬在床沿上的僵硬姿势,大大方方上床,在他腾出的地方躺下来,正好够一个人睡。
她一边摆正两个人的枕头,一边道:“你烧成这样,夜里不能没有人陪着。”
顾千山愕然了片刻,负隅顽抗,“外面院子里有人值夜,我若是有事,叫他们便好。”
还叫人呢,秦舒窈在心里默默道,万一像先前一样忽然吐血晕过去,也不知道是要等着谁来发现。
说实话,如今她心里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与他说笑逗他的时候,尚且能轻松片刻,但转眼一想起来,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孤让他们都去休息了。”她轻描淡写道,“还是说,你宁愿让侍女守着你?”
“不是……”
秦舒窈挑眉,“前面孤出去办点事,也不知道是谁吃醋吃得满肚子酸味儿,这会儿孤留下来陪他,他倒又不乐意了。”
这一下,顾千山即便是发着烧,也能看出脸上更红了,默默垂着头,不说话。
秦舒窈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好笑。
这人,既要撩,被反撩的时候又老是招架不住,也真是的,大好年华都在山上修道,这些必备知识一点也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