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将军,”她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不知今日突然来邀我,所为何事?”
何涧鸣的神情似乎有些许意外,随后朗然一笑:“我不是先前就与你说了,你那天来军营谢我,我没能好好招待,心中觉得十分失礼,因此特意拣休息的日子来,向你赔礼。”
秦舒窈眉心微动,“何将军可还记得,我为什么来谢你?”
对面的人笑容有些讶异,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但还是答道:“自然是因为亲蚕礼当日,你与婢女闲逛走到了堆放祭品的帐子后面,我正好巡查路过,提醒你们不要在无人处走动,以免万一遇险。”
“……”
秦舒窈心情复杂至极,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压惊。
时间地点都对,大体的事情也对得上,唯独关键的细节之处,差以毫厘,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记忆里进行了非常精细的改动。
哦,还有一个大前提也改了,就是,他对她的憎恨,好像自始就没有存在过。
这里面的问题,一时间就难以厘清了。
她总不能张口就问,喂,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少年时有一个好朋友,是被我亲手害死的?
这显然不行。
她这厢正在思量,面前的何涧鸣又笑了笑:“当然,我也不敢瞒你,我此次来邀你,确实还有另一个缘故在。”
秦舒窈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北边狄国的进犯忽然变得频繁起来。”他沉吟道,“虽则帝京距离边境,还有五百里,但若是真形势吃惊,帝京的防御也一定会加紧,羽林卫就不得闲了,所以……”
他笑得灿烂,“我得赶在忙起来之前,先把这个礼给赔了。”
秦舒窈在心里默默道,不必,大可不必。
同时又忍不住吐槽,你们这个京城,离边境竟然只有五百里,要真打起仗来,岂不是皇帝守边关了,也不知道当初定都是不是用脚定的。
“何将军,”她淡淡微笑了一下,“你现在与我说的,可是军机啊。”
对面的人微微赧然,“不错,若是让人知道了,我身为羽林卫统领,却在外与人谈论军机要务,那恐怕是要挨训诫的。”
秦舒窈冷冷看着他。
“但是,”他忽而一笑,“长公主在我心里,并不是外人。”
“……!”
秦舒窈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还未理清思路,就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