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不明白,她为什么胆大包天,毫不顾忌,但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行径,叫做唯恐天下不乱。
她不愁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人发现,引发风波,她只愁一切都过于太平,她的任务一点也看不见希望。
第一回,她试图引诱淑妃去谋害皇嗣,被顾千山以身体不适为由,给叫回了府里。
第二回,她想在亲蚕礼上亲自动手,连计划和帮手都安排好了,结果顾千山突然放走了后院里的所有男宠,迫使她不得不回来看个究竟。
如此一来,皇后生产的日子倒是快要临近了,她想不出自己还能使什么招数,只能放弃了从后宫下手的心思。
要动摇一个王朝,后宫无处入手,那就只能着眼于朝堂。
可是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先不说在这个时代,女子无从插手政事,即便她是兴风作浪的长公主,在这一点上也并没有什么例外,单说以她的本事,就算真把整个朝堂摆在她面前,她一时半会儿也并不知道该做什么。
大梁朝的朝廷,就像一座运转良好的大型机械,要她一个既不熟悉此间风土人情,更不懂得政事的人,去找到一个切入点,意图破坏,这谈何容易?
她思来想去,还是先选了一个她能够掌握的点入手——
各地的奏章文书,都得通过快马送入帝京,她派了手下得力的随从,去驿站暗中截留文书,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使朝廷得到的消息滞后,从而理政不及时,埋下祸端。
但就她这些日子看来,虽然的确给朝廷造成了一些麻烦,但远没有伤及筋骨,想要依靠这种法子把大梁的江山给祸害了,她这辈子闭眼前能不能看见,都是未知之数。
她很疑心,她做事的手法并不高明,皇上若真有心查,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也能知道是谁在哪个环节捣了鬼,只不过是皇上有意遮瞒,不愿与她计较罢了。
这多少让她感觉很没意思。
如果要说,近来有什么事能让朝廷有些头疼,那就是北方的狄国,近期进犯得有些频繁。他们觊觎关内的大好河山,时日良久,但大梁边境布防很严,要靠他们助她这一臂之力,也不怎么现实。
头疼,头疼死了。
秦舒窈郁郁吐出一口气,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椅子上。
扳着手指算算,她来到大梁,也快两个月了,也不知道这里和她原先的世界时间流速一不一样,如果她回去的时候,一睁眼还是次日清晨,那是最好,但如果在那里也同样过了两个月……
她面露苦涩,狠狠一个激灵。
那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