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这样直视着她,声音轻柔:“我的眼睛难看吗?若是长公主觉得怕人,不喜欢,我就回去重新蒙上。”
……不行了,戳中死穴了。
秦舒窈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软,再也无法动弹,有一种冲动想伸出手去摸摸头。
不,很好看,一点也不吓人。
她几乎想脱口而出这么说。
最后好歹是强忍住了,按着一颗酸疼不堪的心,脸上还要强作冷酷,“你可是孤当众下聘,选回来的驸马,你往后要是再说自己丑,那就是在质疑孤的眼光。”
她扭转头,端起眼前的碧粳米粥,又放下,终是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这样挺好的,以后别遮了。”
顾千山极轻地笑了一下,也不知是何意味。
他静了一静,也抬起手来,缓慢而准确地拾起勺子,从自己的碗里舀起薄薄一勺米粥,向唇边送。
秦舒窈看一眼,又看一眼,到底是没忍住,赶在他送入口之前,忽然抬手将他的手一按。
她方才一端碗就发觉了,时值春日,天气暖和,这粥大约是厨房一直热着等待传唤的,端上来还相当的烫,入不了口。
上面冒着热气,他瞧不见也就罢了,但明明知道自己眼睛不好,却连温度也不探一探,直接就要喝,也不知道烫着了算谁的。
秦舒窈忽然就腾起一股子心烦,这人怎么回事,按理说眼盲也不少年了,怎么连这样简单的事都不注意。
被她一挡,顾千山的手乖乖停住了,脸上却现出些许茫然。
她抬眼一扫,周遭侍立的婢女也都是一脸惊愕,显见得不明白,长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行,她是个恶人啊,怎么能提醒自己的驸马小心烫呢?
秦舒窈眼珠子一转,将自己面前的碗重重往前一推,挑眉就骂:“哪个不长眼睛的备的早点,粥烫成这样,让人喝吗?”
桃夭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跪下,“奴婢错了,长公主不要动气,奴婢这就……”
说了一半,却卡住了。这就什么?难道还能让厨房重做一碗端上来,那不是更烫吗?
秦舒窈心里感叹,这小丫头跟了原主这么多年,怎么也没学会多少机灵劲儿,只能冷脸接道:“还不端下去,凉个一刻钟再拿上来?”
“啊?啊……是,奴婢立刻就去。”
保持住了人设的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