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看起来,一切都好,但她还没忘记,顾千山是要替她承受巫蛊反噬的那个人,她无论如何也要聘他作驸马,是为了把人拴在眼皮子底下,往后好歹能稍作补偿。
他,是为了她回家的愿望要牺牲的人。
所以,她无法控制地,想尽量对他好一点,虽然她只能扮演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人,虽然她所谓的好,看起来也很可笑。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赶走这些无用的想法,向礼官道:“开始吧。”
礼官应了一声,他平生为皇家兢兢业业当差,还是头一次做这种差事,但也学着民间司仪的模样,煞有介事地高声喊:“请长公主与驸马,一拜天地——”
二人便面向庭院,一同拜下去。
除了顾千山的行动稍许慢一些,秦舒窈有意等他一等,并无任何不妥。
轮到第二拜时,却犯了难。
这礼官常年研读些礼仪陈规,脑子都迂腐了,不知变通,竟老老实实问秦舒窈:“请问长公主,咱们这高堂不在,是拜还是不拜?”
秦舒窈脑子一懵,哭笑不得,心说要是真的长公主在这里,包你红事变白事。
太后她老人家不在,若要一旁观礼的皇上代劳,不是不可以,但以她的性格,没法开这个口。
她想了想,扭头问顾千山:“你的双亲,如今可还健在吗?”
顾千山的唇角极轻地抿了抿,声音倒很平静:“都已经过世了。”
“那要不然,我们冲着天地再跪一回,就当是遥拜你的爹娘。”
秦舒窈口中说出这句话时,礼官惊得胡子都抖了三抖,一旁观礼的众人也面面相觑。
素来跋扈的长公主,竟主动提出,要跪驸马的双亲,她从未谋面的两个人?
顾千山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多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只是沉默了须臾,点了点头,简短答道:“好。”
于是二人向着院子又跪。
“夫妻对拜——”
随着礼官的唱词,二人相对而拜,周遭众人发出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