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淑毓眉头微颦,没有回头去看他,将手指拢在袖中,轻轻攥了又攥。
“殿下为何会来此地?”
姬淑毓抿唇不语,看着窗外的安静的河道,缄默良久后说道:“想来便来了。”
嵇松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有些想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外面的男人都是别人用过的,她就不嫌脏吗?
可是他没这个资格,只能掐着自己的指腹,询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安排宁墨公子?”
“带回府安置。”
嵇松可以预见,驸马知道又该生一肚子气了。
“殿下,何时回府?”
姬淑毓手掌压在窗柩上,没等到他进一步质问,心里有些说不上的空落,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并不在乎她。
姬淑毓转身,语气有些差:“那么急作甚?给宁墨一些收拾的时间,等他一起回府。”
嵇松看着她愠怒的脸,有一刹那觉得陌生。
但是很快,这种情绪又被他压制下去。
嵇松将宁墨的卖身契奉到姬淑毓面前,将自己方才打听到的事情奉告:“殿下,宁墨是长鹿府夏安人士,其父与罪臣宁周为堂兄弟,在当年贪污案中遭连坐,被罚往定北修城墙,不过中途遇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所以他才免了苦役,搭成商队回长鹿府时遇上了响马,当时商队死伤过半,但他却侥幸活下来,被响马给绑走后卖给了人贩子,流落到梁脂府为妓。”
“此人能在凶残的响马手下活下来,心思必定不简单,殿下若要将他收入府邸,还请叁思。”
姬淑毓掀起眼帘静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抬步朝着屋外走去。
嵇松摸不准她的意图,跟在她身后离开如意轩,扶她上了马车。
等了一刻钟,宁墨便抱着包袱赶来。
他看着站在车驾前芝兰玉树的嵇松,心底难免生出诧异。
这般标致的男儿伴在身侧,车内那位殿下怎得还会出来寻花问柳?
他准备走到车后跟着,却见姬淑毓撩起车帘,淡淡扫了他一眼:“上车。”
宁墨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奴……可以跟在车后。”
“上车,等你走回府中要到何时去。”
见姬淑毓脸色不好,宁墨当即不再扭捏,叁两下便爬上了车驾。
掀开车帘坐进去时,他看到倚在软枕上的姬淑毓,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站在车外的嵇松沉沉地看了眼落下的车帘,轻轻一跃跳到了车上,坐在车厢外吩咐马夫赶路。
……
直到马车赶回公主府,姬淑毓才睁开眼睛。
宁墨先从车内出来,看着气派恢弘的公主府,眼底露出一抹惊诧之色。
竟然是长公主府邸!
他转身准备去扶姬淑毓下车时,发现那个长得极为貌美的青年,已经恭敬地将手递了过去。
他讪讪地收回手,抱着包袱站在一旁。
姬淑毓刚走进公主府,就看到洛鹤龄站在厅前。
他穿着一身山岚色的圆领窄袖的衣袍,腰间乌金白玉带,挂着一枚无暇的羊脂玉圆佩,见她走进厅内后,叉手行礼道:“臣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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