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慢慢散去,吕雪莹看着吕璋,灿然一笑。
“果然还是二哥最疼我。”
“我们吕家的小娘子怎么能随便被人欺负?”
吕璋见吕雪莹高兴,也笑,“纵使那个人是长公主,也不行。”
……
长公主府。
浴间,贺知余动作轻柔为李妩洗过发,伸手试一试浴桶里的水温,又往里面添了一些热水。
李妩双眼紧闭,脸颊的红晕被热气熏成嫣然的颜色,眉眼放松靠着浴桶。
贺知余凝视过她侧脸容颜片刻,移开视线,准备起身出去。
“原是有人这样沐浴的。”
李妩睁开眼,偏头看一眼站起身的贺知余,索性转过身,手臂交叠趴在浴桶边缘看他。
贺知余在听见水声时也转过身。
他这会儿背对李妩,无声清了下嗓子才说:“我去让清芷进来服侍你。”
李妩看着贺知余的背影问:“为什么?”
又慢悠悠自问自答般含着笑意道,“看来是我们贺大人不行。”
贺知余:“……”
没有理会李妩的调笑,他抬脚要走,却被李妩拖住手。
湿漉漉的手指紧握住他的手掌。
继而略执起他的手,轻拽一拽,下一刻,一块帕子被塞进他的掌心。
“不是想看我身上的疤才跟进来的吗?”
李妩语调温柔,声若引诱,“贺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收回手。
贺知余手指悄然间收紧,攥住那一块被塞过来的帕子。
李妩重新转过身。
背对着浴桶的贺知余也转过身,坐回椅子上。
浸湿的帕子一点点擦过李妩圆润的肩头与光洁的脊背。
水珠也沿着她吹弹可破的雪肌滑落。
彼此皆未说话。
李妩表现得十分配合,在贺知余又一次浣洗帕子时,转过身面对他。
水面漂浮的花瓣随她动作漾开。
贺知余微抬眼,见一片粉色花瓣贴在李妩胸口那一处伤疤。
他动作一顿。
李妩手指将那花瓣拂开,让他将那伤疤看得更为清楚。
贺知余凝视那道有些狰狞的致命伤痕几息时间,眸光逐渐变得晦涩,又去看一眼李妩。
李妩不闪不避回望他。
两相对望,手中的帕子松开,沉沉落入水中。
贺知余压下心底的欲,手掌撑在浴桶边缘,终是俯下身,在她胸口伤痕处,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从浴间退出来又看着贺知余进去的清芷一直候在外间。
即便晓得李妩做事自有分寸,心下依然忧虑。
她不时往浴间的方向望去。
克制忍耐着,才没有失礼故意靠近去辨认浴间里面的动静。
也不知过得多久。
在清芷看来是过得很久很久的时间,换上寝衣的李妩长发披散着,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倒杯水给我。”
李妩随意吩咐清芷一声,步入里间。
清芷应下,看着李妩走进去了,又禁不住朝浴间再望过去一眼。
贺大人还没有出来……
李妩入得里间后,坐在梳妆台前。
清芷端着茶盏走过去,将茶盏轻轻搁在桌案一角,又站在李妩的身后,取过玉梳为她梳头。
“贺大人伺候人的手段是不是很不错?”
李妩端起茶盏,润过嗓子,笑吟吟对清芷道,“不输你。”
清芷斟酌着问:“贺大人帮殿下洗的头发?”
“擦干也是。”李妩搁下茶盏,手指挑起胸前的一缕柔软的发,笑靥灿烂,“不输当年。”
捕捉到外面的脚步声,她变幻语调,惋惜道:“可惜……”
清芷又问:“殿下可惜什么?”
从浴间出来的贺知余听见李妩的话脸色微沉。
而后便听见李妩说:“可惜清心寡欲,变成了半个和尚。”
清芷:“什么叫半个和尚?”
李妩懒洋洋一笑,像对清芷解释般说:“上面不是和尚,下面是和尚。”
贺知余:“……”
他大步从李妩的房间走了出去。
……
中秋佳节过,李婉生辰也离得更近一些。
李妩再带李婉进宫请安,便被皇嫂陆霜筠拉着商议生辰宴的事。
置办宴席这样的事,陆霜筠经验多,各方面周道,李妩很放心她的安排。何况要在宫里设宴,自当以身为皇后的陆霜筠的意见为主。不过这乃是李婉在京城第一次办生辰宴,也算正经与京城里的夫人小娘子们见面,生辰宴理当办得隆重热闹。
陆霜筠亦是尽心尽力。
在大臣们不再反对册封之事后,她已然慢慢开始做起准备。
“想着是婉婉在京城头一回过生辰,且那一日陛下册封她为郡主的旨意会下来,宾客名单便尽量多列了些。”
陆霜筠将事先列好的宾客名单递过去李妩看。
“阿妩,你瞧一瞧。”
“若里面有须得再商议的,勾画出来即可。”
李妩接过那份名单,细细过目。
京城里有些脸面的夫人皆在这份名单上,她微笑道:“皇嫂辛苦,这些客人都很好。”
陆霜筠颔首,这宾客名单便暂且算定下来了。
让大宫女将名单重新收好,陆霜筠握一握李妩的手,又低声说:“但有一位我也拿不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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