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是诸般流言甚嚣尘上。
眼见李妩平安无碍,事情却越闹越大,吕雪莹终究有几分心慌。
在前一日她便晓得那些人没有伤到李妩。
但她本以为,李妩会将此事随便轻轻揭过,毕竟闹大以后对李妩全无好处,谁知局面变成这样。
会查到她身上吗?
吕雪莹不认为李妩能查到任何证据。
那些人根本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他们是受她的指使。
与此有关的仆从在昨日便离开京城去外地避风头,李妩不可能会有证据。
可她仍莫名忧心挂怀。
李妩这个人……万一疯起来,有没有证据便变得不重要了。
吕雪莹后悔自己太着急想看李妩的笑话。
她又担忧又懊恼,心烦意乱不已,即使哥哥吕璋为她送来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兔雕摆件,她也笑不出来。
吕璋见妹妹心情低落,不免问:“怎么瞧着不高兴?”
“是这摆件不喜欢吗?原以为你会喜欢,我特地叫人寻来的。”
吕雪莹摇摇头:“没有,哥哥,我很喜欢。”
吕璋笑问:“那为何不高兴?”
吕雪莹支支吾吾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吕璋想了下最近发生的事,试探道:“听说长公主昨日在城郊遇刺,若非奚大将军相救,恐要出大事。”
吕雪莹紧抿着唇。
吕璋继续道:“鞑靼想与大晋说和,要长公主嫁过去。目下只等鞑靼使臣入京,和亲一事大约便会正式定下来。倘若长公主在此之前出事,说不定会挑起两国战争,那个背后作乱的人不知抱着什么想法,但这件事未必好收场。”
吕雪莹原本有一些心虚,听见吕璋这些话又震惊不已。
“不、不至于罢……”
吕璋见吕雪莹眼神不停躲闪,心下有数。
他无奈道:“确实不至于,但妹妹也太过鲁莽冲动,原不该挑起事端。”
“我知你不喜欢她。”吕璋伸手揉一揉吕雪莹的发鬓温声道,“可再忍一忍不好吗?”
“待她嫁去鞑靼,自然再也不会碍你的眼。”
吕雪莹因吕璋宠溺的话而鼻尖泛酸。
她没有否认事情与她有关,小声问:“哥哥,我会不会有事?”
“不会。”
吕璋笑一笑,“妹妹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吕雪莹抬头去看吕璋,见吕璋异常淡定,也慢慢笑了。
“好。”她露出乖巧笑容,“我相信哥哥。”
……
被李妩拒之门外的凌越得知李妩遇刺的消息后,又急切赶到长公主府,想见一见李妩。
但他如昨日那般又被侍卫拦下。
凌越关心李妩,比前一天更迫切想要进去,生出强闯心思。
是以,当李滢溪被大宫女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时,抬眼便望见欲图强行闯进长公主府被侍卫蛮横拦回来的凌越。
李滢溪看着凌越的背影,有一点儿眼熟。
她偏过头,低声问身边的大宫女:“这位公子是谁?”
“是户部尚书凌大人家的少爷。”
宫女解释过又压低声音,把凌越的名字说与李滢溪听。
李滢溪反应过来。
她想起自己觉得凌越眼熟的原因。
李妩自边关回到京城以后,招惹过的正是凌家的这位公子哥儿。
可,凌越这样是在做什么?
李滢溪不解蹙眉,缓步走上前。
她站在凌越身后直白发问:“凌公子,你在做什么?”
被侍卫挡回来的凌越正紧拧着眉想对策,听见李滢溪的声音回过身,又连忙行礼道:“见过云安郡主。”
“我想求见长公主殿下。”
凌越苦笑,“可是长公主殿下不愿意见我。”
李滢溪更疑惑了:“为何不见你?”
她问得太过坦然,凌越愣一愣道:“因为我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
对不起李妩的事?
李滢溪瞬间被勾起好奇心:“你做过什么?”
凌越声音低了点,却老老实实回答:“前些日子,我见表妹不高兴,陪表妹去游湖散心,殿下知道这件事以后生气了,故而不想见我。”
李滢溪恍然记起来,前些日子她从宫人口中听过李妩对凌越动手的传闻。
似乎……甩了凌越一巴掌?
记起这件事的李滢溪越发不懂凌越。
被甩巴掌为何还要苦苦哀求只为见李妩一面,他难道不生气吗?
李滢溪道:“我皇姐既然不想见你,你又何必如此?”
凌越仍老老实实回答:“听说殿下昨日遇刺,我放心不下,想见殿下一面,好亲眼确认殿下平安无事。”
李滢溪看着这样的凌越莫名来气。
“她甩你巴掌,你不厌她恨她,竟还求着见她,凌公子,你的自尊呢?你的尊严呢?”
被甩巴掌的确有些丢脸,凌越面上一红,却不知李滢溪为何要生气。
不过他依旧认真为李妩辩解道:“是我有错在先,不怪殿下,我也不应为那件事而怨恨殿下。”
李滢溪:“……”
她开始怀疑凌越脑子有点问题。
一时又记起之前否认过对李妩存着报复心思的贺知余。
李滢溪更觉来气。
若那个孩子与贺知余有关系,贺知余那样说,她尚且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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