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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受了富贵的点拨,沉瑛不仅给王素安排了独立小窝,两个人更是直接住进了同个院落里,只是他比较忙,每天神龙不见尾。
不当值的时候,王素就会窝在小屋子里画画,简易版皇宫地图。她嘴巴甜,见谁都是哥哥、姐姐的叫唤,红配绿的打扮也能硬夸出双并莲的美好,算是在奴才圈里混的风生水起,时不时还能讨到些御赐的餐食。
看着腕部的数字越来越少,她越加心急,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安安分分的玩主线任务,缺了很多剧情,搞得现在异常被动,像是有了金手指又完全没有金手指。
“小安子在不在?”
神游四海的王素隐约间似乎听见小六子的声音,“六哥哥?是六哥哥吗?”她拉开门,果然看见小心翼翼的小六子紧张兮兮的站着。
“呼,幸好你在,没有乱跑。”他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不少。
王素无语,“你干嘛呀?鬼鬼祟祟的,像个小偷似的。”
“这不是沉公公都院子么,他喜静,我怕自己冒冒失失的顶撞到他。”
“安啦!”她拍拍他的肩头,沉瑛哥哥平日里头都跟在皇上身边,几乎不呆在屋里,你不会有机会顶撞到他的。
“我这不是怕嘛!对了,阿七姐找你有事,好像挺重要的。”
“阿七姐姐找我?”王素心里一咯噔,完了,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小六子走了好远,发现人没跟上,催促道:“还傻愣着干嘛?走啊!别让阿七姐等急了。”
“来……来了……”
满怀心事的王素慢吞吞的跟在小六子后面,全程不肯抬头,想着多磨一刻是一刻。小脑袋快速运转着,前因后果算的明明白白,如果被发现,应该会受些皮肉之苦然后被扭送到东厂,陆风会保她,应该不至于原地去世……
这点厉害关系想通之后,她明显畅快不少,也没开始那般胆战心惊。
“来了?”
阿七在前院站着,还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
她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都问着:“不知道阿七姐姐找小的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你之前说的土方法有点用处,小主最近畏寒好了些,喏!”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有指甲盖大小的金豆子,“这是小主赏给你的。”
“金……金的?”她本能的把金豆子放嘴里咬了咬,哎呀妈呀,实心的。
阿七看她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不屑的冷哼,小六子懂规矩,他不着痕迹的踢了踢王素的后退,示意她谢恩。
收到信号的王素着急忙慌的跪下,乐呵呵的猛磕头,“奴才谢谢小主赏赐,谢谢阿七姐姐,以后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阿七姐姐您只管开口,包在奴才身上!”
厌恶的看了眼王素阿谀谄媚的狗腿样儿,阿七懒得与其再多言,转身就回到内院回禀魏贵人,她也不恼,谁会跟金银珠宝过不去?只要钱管够,骂她都行。
“怎么样?”
热气腾腾的内屋里,魏燕婉抱着暖壶正在假寐。
阿七咬牙切齿的把先前的情况诉说了一遍,言语间皆是对太监欺上媚下、贪婪无度的憎恨。
魏燕婉声如黄莺,又酥又魅,“这样就对了。”
“婉……小主当真要用他?”阿七把双手放在火炉上烤了烤,确定浑身不带寒气才靠到她的身边,轻轻搂住她,耳鬓厮磨,“他就是个太监……”
耳根受到热气的喷射瞬间涨红,魏燕婉嘤嘤娇哼,翻身将人扑倒在下,纤纤玉手从阿七的下颌骨一直抚摸到胸口,“脏活总要有人做,你,我可舍不得。”
回去的路上凑巧碰到许久不见的小林子,王素赶忙追了上去,“小林子小林子,等等我啊!”
吸取教训过的小林子不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原地站着,“小……小安子,怎么是你啊?”
“你干嘛啊?哆哆嗦嗦的,像不像个男人!”她哥俩儿好似的捶了他胸口一下,“最近在忙什么呀?”
被人猝不及防的捶了一下,小林子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又惊又恐,“哎呀,我的小祖宗,这可是万贵妃加急订制的新衣,我赶着送过去呢,弄脏了是要小命的。”
“万贵妃?”王素困惑的问道:“你不是在东厂当差吗?怎么又跑去给贵妃娘娘送衣服了?”
“马上冬至了,东厂忙得团团转,就不带歇的,尚衣局缺人手,我就是去帮忙打个下手,回头还得再回东厂干活,忙得很,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你也别乱跑。”
拦住想要借机逃跑的小林子,王素摆出勉为其难的口气,“哎,看你可怜,本公公就帮你去送个衣服吧,不用谢。”说完就上手接过衣服。
“你?”他不太相信的打量几番明显长高不少的王素,“你不会是想害我送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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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满头黑人问号,“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死也是我死,你死什么,快去忙你的去吧,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忙个啥。”
', ' ')('万贵妃是个极度喜爱奢靡享乐之人,宫殿平面呈正方形,面阔、进深各为三间,四面出廊,金钻铺地。屋顶为单檐四角攒尖,屋面覆盖鹅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顶,故宫也无非此等格局。
大宫女在宫门外焦急等待了许多,才等来磨磨蹭蹭的王素,她怒气攻心的吼道:“该死的狗奴才,送个衣衫居然要这么久,你怕是诚心跟贵妃娘娘过不去!”也不给她解释的时间,揪着她的耳朵就拖进了宫里。
雍容华贵的万贵妃侧卧在通体鎏金的软榻上,身边跪着四五个宫女,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朝王素腿窝子用力一踹,她噗通跪倒在地。大宫女端着衣服上前递给万贵妃,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娘娘,就是这个狗奴才,慢慢腾腾的,害得娘娘苦等。”
万贵妃缓缓睁开眼,只是匆匆一撇就认出了跪在地上的人,“这不是魏贵人那儿的小公公么?怎么跑到本宫这儿来了?”
“今日尚衣局缺人手,奴才是帮忙的,耽搁这么久,还请娘娘恕罪。”王素乖乖磕了响头,表示尊敬。
撕拉——
她突然把刚刚才端上去的新衣裳扔在地上,绣满金丝的锦衣十分脆弱,拉扯中穿着玉珠的绵薄断裂,滚落的到处都是。
王素顿时脸色煞白,头垂的更低,我靠,这万贵妃是个神经病吧?怎么火气说来就来?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皮绷得紧实。
“脏手碰过的东西也敢递到本宫面前,怕不是想要脏了本宫的眼,狗东西。”
大宫女的左脸肿胀的老高,刺眼的五指印就刻在脸上,嘴角甚至都在出血,她也不敢辩驳,只能忍着泪跪着。
随手捏起一颗遗落在手边的玉珠,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万贵妃假装诧异的问跪在脚边的大宫女,“衣服都坏了呢,应该怎么办?”
“杖……杖毙……”
“那还等什么?等本宫请你吗?”
雍和殿外有人影来回走动,窸窸窣窣的,似是与侍卫交谈,沉瑛眼尖,瞧见了,悄悄走了出去,“何人?什么事?”
是个干粗活的小太监。
“沉公公,求您救救小安子吧!小安子快给打死了!”
“到底什么情况?”
小太监把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一遍,沉瑛神色凝重,“我知道了,你先退下,不要惊扰到皇上。”
回到雍和殿,永勤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的问道:“外面什么事?你去了这么久。”
“回禀皇上,万贵妃……”
听到自己爱妃的名字,他停下手里的笔,“爱妃怎么了?又闹脾气了?”
沉瑛咬牙,“万贵妃在动用私刑,要将魏贵人的太监杖毙。”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魏燕婉耳里,她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好你个万秀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阿七,给我换衣,我倒要去会会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
阿七顺了顺怒气攻心的魏燕婉,“小主别急,莫要气坏了身子,奴婢先让小春子去皇上那边探探口风,小主切莫正面硬刚,讨不到好处的。”
小春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小主小主,皇上已经摆驾碧玺宫了。”
魏燕婉在阿七的搀扶下,眼眶通红,哽咽着往碧玺宫走去。
从打第一板子开始,王素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板子落下的声音很响但又没有很痛,可是打多了也觉得吃不消,她咬着嘴唇闷哼。
“皇上驾到。”
声音还未落下,板子的力度却变了,每一下都痛彻骨髓,她着实忍不住,只能嘶吼着喊救命,沉瑛大老远就听见那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心急如焚。
木板又高高扬起,沉瑛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永勤帝制止了。
“还不给寡人通通住手!”
奴才们全部跪着,万贵妃娇滴滴的坐起身,蛮横的朝永勤帝撒娇,“皇上,您凶臣妾!您不爱臣妾了!”
失去压制的王素无力的从凳子滑落,沉瑛消无声息的走上去温柔的扶起她,小声问道:“有没有事?”
她的鬓发已乱,汗流浃背,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昏昏沉沉。
色欲熏心的永勤帝早就忘了自己干什么来的,抱住万贵妃就是一阵哄,“爱妃这是说什么胡话,寡人心里可都是爱妃呐!”
沉瑛脸色一暗,瞬间心灰意冷。
说时迟那是,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就这么不明不了结束之后,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前来通报。
“皇上……魏贵人在宫门外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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