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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二十年,三月二十六日,阴雨。
厂督大人御花园偶遇永安公主赏花,路过时不慎弄脏鞋面,公主赐了手绢一块用来擦拭。
天明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七日,晴。
厂督大人申时回到屋内净身后便坐于床榻看着一条手绢出神至天亮。
天明二十一年,三月二十八日,晴。
厂督大人巳时回到屋内净身后便坐于床榻看着一条手绢出神,叹气三声后入睡。
王素觉得特别难过,她感觉自己被游戏策划欺骗了,不是说好了是官配吗?为什么还有永安公主的事儿?那她花那么多钱,反反复复的重置游戏进度,到底图什么?图个黄粱一梦吗?
她恨得牙痒痒,想要捶死面前这个坐姿慵懒的男人,浪费她的感情,浪费她的时间,浪费她的钱!
可当陆风侧过头望向她时……
妈的,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毁灭吧!长在心巴上的男人,必须得抢回来!
王素大脑快速旋转,滴滴答答像是有人在敲击键盘,不一会儿便拟订出一份【追夫】计划书。她清了清嗓子,无比认真的说道:“厂督大人,我要跟你谈合作。”
“嗯?”
“我把他们送给你的东厂使唤,我做你的小黄门怎么样?”怕他不答应,王素卯足了劲去介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优点跟能力。
“方才不是才说就是送给本座的吗?怎么又成合作了?”
一句话,堵的王素哑口无言,“那……那就谈劳务合同,我给厂督大人打工,我给你做小黄门。”
陆风摆手让人退下,然后转过身来盯着王素,“您可是皇子,给咱家做事儿,可不是折煞咱家吗?”
……
“那我不做皇子了,就做厂督大人的小黄门。”她可不想切身体会移动人血库,也不想英年早逝,她可想跟陆风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呵呵,”陆风又笑了,不单单只是扯扯嘴角的笑,“殿下可知小黄门要做什么?”
她不知道,但是她会被舔狗语录。
“陆风杀人我递刀,陆风埋尸我递锹,陆风吃饭我干看,陆风睡觉我暖脚。”
“行,那传膳吧!”
说到传膳,王素才惊觉自己到现在都日上三竿了还滴水未进。
不一会儿就有小太监端上来各式各样,摆盘精美的菜肴上了桌,王素拼命咽着口水,肚皮也在嘶叫。
趴在桌边,她的视线随着陆风的手指而移动,夹在银制筷子中的肉片还没送入口就被王素拦下,“厂督大人……我……我想试毒……”
陆风挑眉,顺势把手里的肉塞进王素的嘴里,然后自己又夹起一块细嚼慢咽起来,就这么你来我往几回,她突然“啊”了一声,陆风脸色骤变。
“我忘了再多要一份碗筷了……”
“那还能试出毒吗?”他淡淡松了口气,神情恢复如常。
“也是喔!”王素傻乎乎的笑着,指着一碗蛋羹说道:“厂督大人,我要吃那个!还有这个!这个!”
吃饱喝足之后,她学这陆风喝了一口茶,心满意足的伸起懒腰,“厂督大人,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呀?”追夫计划即将打响,必须快狠准,老八代的古人想跟她争,没机会的!公主又怎么样?她还是皇子呢!
“暖脚。”
陆风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往床榻走去,王素跟在后面也爬上床,缩在角落里。他毫不客气的把双腿架在王素大腿上,开始假寐。
王素感受到他身体的低温,根据以往学习经验,这属于阴盛阳衰,气虚不足的情况,甚至还有点脾虚,但是她学的是西医,中医只是选修课,现在有点后悔报错专业了。
古代女子追求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皇帝老儿不算爹,陆风是太监也不会有孩子,省了好多事儿,王素美滋滋的想着,伺候好这个老变态就行。
她随意抬起陆风的一只脚,回忆起过去学过的穴位,轻柔的按压着他的脚底。陆风没有睡,所以当她触碰到自己的瞬间,肌肉就本能的紧张起来,王素以为他是过度劳累所致的肌肉紧绷,忍不住感叹,“这么紧,入冬之后肯定会抽筋,难受死。”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卖力。
陆风全程闭着眼,他在思考王素的可信度,乐安的确救过他,至于为什么救他,他不得而知。探子打探到的关于她的种种行为与现在的情况,就像两个人,可是让他信牛鬼蛇神的说法,他也是不信的。
可千万不要是一只包藏祸心的小怪物。
王素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床上,嬷嬷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殿下,你可算醒了!”
会回到自己的宫殿,王素不觉得奇怪,冷宫里少个皇子不稀奇,内院里消失个皇子才可怕!
她不喜欢嬷嬷,但是这个身体习惯了嬷嬷的靠近,所以她试图让自己和善一点,“嬷嬷怎么了?”
“老奴……老奴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
坐人跟前像尊佛像似的
', ' ')('就为了说这个?毛病吧?王素心里的讨厌又多了几分,“嬷嬷,有话您就直说,您心疼乐安,乐安是知晓的。”
“厂督大人可有伤您?”
熬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嬷嬷可是糊涂,厂督大人若想伤我,您拦得住?”本还想说些劝退的话,她想让嬷嬷出去,放她一个人安静安静。
嬷嬷的发簪就刺在她的脖子上。
“你……”
“你不是小殿下,你到底是谁?”她把乐安从小养到大,对于乐安的脾性算是了解的清清楚楚,这个人绝对不是她的小殿下。
又来了。
如意跟心意是她的暗卫,两人平时并不需要伺候她,只需要保护她,最开始就设定好,除了陆风,谁都近不了她的身,所以王素不怕。
“刺啊,刺下去,刺下去你就是谋杀皇子,刺下去之后你最好赶紧自寻短见,不然淑妃娘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忘了她的死前托孤,你忘了你当时的信誓旦旦,刺啊!赶紧刺!”
嬷嬷做了一辈子的奴才,早就有了奴性,面对咄咄逼人的王素,她是又惊又怕,握在手里的发簪也哆哆嗦嗦起来,迟迟刺不下去。故而王素轻而易举的便夺下凶器,灵活点一脚踢翻老人,她扯着嗓子喊道:“如意、心意何在?”
“奴才在!”
“如意,把嬷嬷送到厂督大人那里,看他怎么处置。”她指着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嬷嬷,老气横秋的指使着干活,然后唤过弯着腰等待支配的心意,“你,过来。”
心意比乐安年长四岁,做奴才的伙食不一定多好,但是也比她高出一个头都不止。作为现代人,王素不习惯看人点头哈腰的样子,太监都低头弯腰惯了,脊椎几乎形成病理性屈曲。
她跳起来拍了一下心意的后背,“给我站直了,小小年纪就驼背弯腰的。”
“奴才是个太监……”
“太监怎么了?厂督大人不也是太监,不也能上至高位?”王素说着又想到了这是在古代,叹了口气,态度温柔很多,“离开戏风楼你可以是个奴才,但在我这儿,你就是你自己。行了,不说这些,你来看看,”她举着嬷嬷刚才准备刺杀她的发簪,“有门路可以把它变现吗?它值多少钱?”
“宫里有专门采买的公公,倒是可以问问他。”
“行,那交给你处理了,”她把发簪递到心意手上,“换成钱之后你就装在身上,顺便把屋里那箱子金币也给处理掉,回头你跟如意要有用到的地方就自己取,我需要用的时候也会问你要的。”
屋里的箱子昨天打开后就没管过,如今正亮堂堂的开着,心意看了眼,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
这怎么又跪下来了……
“你是觉得钱太多,难以担当此任?”
心意点头。
王素皱眉,难以理解的反问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深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只能加把劲,鼓励心意重拾信心,她记得自己给他添加了计算技能,只是目前还没派上用场而已。
“心意,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是不受宠的皇子,在这皇宫内院里,你应该明白人命如草芥,你是如此,我亦然,古人云,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必须要有点银财傍身是不是?”
“是的殿下。”
“那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这事儿不是你做,难道是我做?我什么都做,你什么都不敢做,那你来当这个主子,我来做奴才好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但奴才……”心意听的心里十分震撼,但是多少还事不免担忧。
“别怕,心意。人都出生虽然各有不同,身份也,但是人格没有。你要相信自己,你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奴才……”
“太监是职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有高低之分。你的确是太监,但这是你的工作,不代表你就该是个太监,懂吗?”
心意茫然的看着说得慷慨激昂的王素,王素瞬间心灰意冷,“行了,我知道你现在不懂,但是你回去慢慢体会,你会懂的。”
挥挥手,便准备继续休息,她都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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