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收起脸上的戏谑,狠狠吸了一口烟,滚动喉结:“这个解释我先欠着,等我想通了,再还你。”
见他没开玩笑,关洁哦了一声,端起玻璃杯灌完剩下的酒,神色认真道:“行。我等着。”
酒吧今夜营业额飙升十几个点,一是因为祝政的表白刺激了消费,二是新晋酒吧老板娘心血来潮,重操旧业,站在吧台调酒惊煞众人。
疯到半夜,关洁又困又累。
等客人散得差不多了,关洁丢下手里的活儿,钻出吧台去找祝政。
他懒懒散散瘫在沙发,肩膀上盖着外套,阖上双眼在打瞌睡。
这样吵架的环境都能睡着,关洁还真是佩服他。
关洁无奈笑笑,掏出手机,点开相机,默默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男人阖着双眼皮,身上披着深灰色风衣,头发因为睡姿问题翘起好几根,显得慵懒散漫。
睡颜安静、英俊,很像港片偶像剧男主。
这张脸倒是为他招蜂引蝶加了不少分。
怕他着凉感冒,关洁收好手机,推他起来。
祝政起床气很大,睡到一半被吵醒,起来整张脸都是黑的,看见罪魁祸首是关洁,既不能打又不能骂,只能憋屈忍着。
以至于回去路上,陈川开车,祝政时不时朝人骂一句:“你蜗牛?”
“你当这是飞机呢,还飙快点,是不是赶上火箭了?”
“得,你是大爷,敢情我花大价钱请你来是专程受气的?”
陈川被怼到狗血淋头,左不是右不是,差点停车罢工。
关洁见状,掐了把祝政肩膀,提醒他别太过。
祝政这才消停点。
陈川透过后视镜给关洁投以感激的笑脸。
祝政瞧见这幕,又发癫:“你俩是巴不得我死是吧?眉来眼去干嘛呢?要不要我把遗产全留给你俩,我去找个角落死了算了?”
关洁:“……”
陈川:“……”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去招惹没睡醒的男人。
—
周二上午,周远鸿亲自上门找了趟祝政。
两人在书房待了将近三个小时,不知道聊了什么,走的时候,周远鸿欲言又止看了关洁好几眼。
关洁隐约意识到他俩谈的内容里或许有她。
晾好衣服,关洁主动上楼到书房找祝政,推门进去,他正在打电话。
瞥见她进来,祝政顿了半秒,跟电话那头说了句待会儿再聊,便挂了通话。
关洁站在门口,扫了一圈书房的环境,瞥见他桌上摆放的亲子鉴定,关洁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祝政拉开椅子站起身,上前走到关洁旁边,伸手揉了揉关洁脑袋,波澜不惊问:“找我有事?”
关洁推开祝政的胳膊,自顾自走到书桌前,捡起上面的坚定报告,看都没看,直接问:“我跟潘家伟的亲子鉴定吧?”
祝政神情滞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鼻梁,语气有些不自然:“是。”
“刚周远鸿联同法院传票一同送过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看结果。”
“不用看了,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关洁拿起亲子鉴定表,对折两下,撕拉几声,将那份报告撕成碎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祝政站着原地没动,看着她丢掉垃圾桶还不罢休。
关洁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蹲下身,捡起垃圾桶的碎纸,将它们全丢在烟灰缸里了,偏头问他:“有打火机吗?”
祝政微微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从裤兜里掏出防风打火机递给关洁。
啪嗒一声,关洁点燃打火机,捡起其中的碎片落在火苗。
火苗顺着边角燃烧,冒出一股黑烟,关洁将燃了大半的碎纸丢进烟灰缸。
烟灰缸剩下的碎纸跟着燃烧,绽放出橘红的火焰,火光照在关洁脸上,红澄澄的一片。
关洁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火堆,直到彻底燃烧殆尽,成了一地黑灰,她才站起身,将裤腿上沾染的烟灰拍干净。
她将烟灰缸里的烟灰全都倒入垃圾桶,随后拿纸擦了擦手上的灰,转身靠坐在书桌,双手撑在桌沿,面色平静说:“17年冬,我在北京做过两份亲子鉴定,一份真的,一份假的。真的那份显示我跟潘家伟0.00%的关系,假的那份99.9%。”
祝政隐约意识到她要说什么,面上多了两分难堪。
“我那天到酒吧,偶然听到潘家伟跟他助理周渝商量……如何整你。我录了音,离开时不小心撞到人,他出来看到我了。”
“关珍容年轻时跟过不少人,潘家伟就是其中一个。他跟我那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差不了几天。所以关珍容一直把他当成上位工具,想仰仗他坐稳潘太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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