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迈腿走进厨房, 一手接过牛奶,一手搂住关洁的细腰。
仰头几口灌下牛奶, 搁下玻璃杯,祝政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大掌扶住关洁后脑勺, 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声喟叹:“再等等我, 好不好?”
关洁虽然不明所以,却顺从地贴近他的胸膛,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开口答应:“好。”
祝政像是厌倦了这种忙碌、无趣的日子,他抱紧怀里的人,温柔询问:“忙过这段时间, 我们就结婚,可以吗?”
关洁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伸手抓住祝政的衬衫纽扣,疑惑发问:“怎么这么突然?”
祝政手指轻轻滑过关洁柔顺的发丝,捧住她的脸,俯身亲了亲她的眉眼,嗓音低沉道:“不想再有别的变故。”
关洁眨眨眼皮,仰头与祝政对视两秒,笑问:“容我想想?”
“别让我等太久。”
“这得看我心情?”
“心情好就同意?”
关洁挑眉,满脸傲娇:“不一定。”
祝政无视她的为难,弯腰抱她离开厨房,径自走过客厅、楼梯,推开卧室门,将她轻放在床尾。
他单膝蹲下,伸手拿过关洁的左手,不着痕迹瞥过她的中指。
关洁见他一直盯着她的手指看,询问:“你干嘛?”
祝政与她十指相扣,仰头迎上关洁疑惑的目光,祝政站起身,弯腰亲向关洁的嘴唇,亲完,祝政不慌不忙交代:“我明天要去见个人。”
“嗯?”
“潘家伟。”
关洁惊讶,下意识追问:“怎么突然——”
祝政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轻声解释:“有些恩怨也该结束了。如果这件事不做,我这辈子都无法心安,也无法面对珍珍、嘉遇。”
“你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处理好这一切,我把完完整整的祝政还给你。”
关洁很感谢他的坦白,也很感谢他能考虑她的感受。
“好,我等你。”
他们早已约定,约定做彼此肩头的线头、做彼此领口的纽扣,做彼此缺一不可的眼睛。
—
上海下了场大雨,雨声淅淅沥沥,雨点打在石板噼里啪啦响。
祝政身穿黑色长款风衣,踩着同色皮鞋,手握一把黑伞,站在雨里,神情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康复中心。
雨水顺着伞面溅落地面,砸出细碎的雨花,有的顺势流进下水道,有的溅在他的裤腿。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打着伞,面无表情走进康复中心。
潘家伟右腿虽然彻底报废,却每周都要去康复中心锻炼,
祝政走进康复中心大楼,收下伞,抬眸扫了眼停车场停放的奥迪车,提着湿漉漉的长伞,面无表情走进大楼。
路过前台,祝政脚步停顿半秒,向前台姑娘询问:“潘家伟是在201吗?”
护士猛地抬头,迎上祝政那张脸,护士下意识点头:“是,您是……”
没等护士说完,祝政已经踏上楼梯。
绕过楼梯转角,祝政一路上楼,直到走到走廊最深处的那间房间才停下。
祝政站在201门口看了眼头顶的门牌号,慢悠悠搁下伞,握住门把,一把拧开门。
潘家伟正在根据医生制定的方案做康复练习,听到动静,潘家伟停下动作,扭头看向门口,瞥到祝政那张脸,潘家伟脸色大变。
报废的那条右腿突然有了痛觉,痛如针扎,如蚊虫咬过,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弄得他反应不及。
祝政嘭地一下关上门,抬腿大步走进病房,绕过踩在路中间的仪器,不慌不忙走到潘家伟对面的单人沙发,然后缓缓坐下。
他翘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扶手,一手落在膝盖,姿态很是悠闲自在。
似乎时间很多,他没着急出声。
他坐在沙发,从兜里取出烟盒,点了根烟,慢悠悠抽了两口口。
抽完,他张嘴吐出烟圈,视线若有若无似地落在潘家伟身上。
潘家伟承受不住祝政无声的压迫,率先出声:“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祝政无视潘家伟的无能咆哮,掀眼看他一眼,语调淡淡道:“胆战心惊的日子不好受吧。”
“这半个月,潘总活得好像挺不错。居然有闲工夫康复治疗。怎么,你还指望你那条腿能够完好如初?”
被祝政提到痛处,潘家伟也发了狠,指着祝政大骂:“姓祝的,别以为你出来就能无法无度了!别忘了,这是上海,不是北京。当年你在北京我能整你,这次——”
祝政弹了弹烟灰,面带嘲讽问:“你怎么老是爱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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