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想说,那她就把“赵四”当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网友吧。
就像“再见赵四”一样, 只活在网络,跟她本人始终有一层隔阂。
毕竟,谁都有阴暗面, 谁都有不想别人看见的一角。
祝政洗完澡出来,推开书房门就见关洁歪歪斜斜坐在书房椅, 手里拿着一支钢笔, 在空白的a4纸上不停写写画画。
边上、地上全是废弃的a4纸。
估计写得不太满意, 每张纸上都划了好几条长痕, 全是她舍弃的词句。
祝政轻轻阖上门走进书房, 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随便抽出一张瞥了眼。
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
—我从未想过, 我这糟糕透顶的一生,会有人心甘情愿为我买单
—如果时光拨回五年前, 我依旧愿意选择遇到他
—我曾见过他最惊艳的年华,也曾见过他最糟糕的样子, 见过他最难堪、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听过很多有关他的传闻, 好的、坏的各一半
—有人诋毁,有人羡慕, 有人恨不能将他打下地狱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还是会爱上他,反正大家都会死, 爱个恶棍又怎样
祝政将那摞纸张抚平,小心放置在书桌。
关洁状态很投入,并没注意到祝政的到来。她咬着笔盖,姿态自如地坐在办公椅, 盯着写到一半的歌词不停修修改改。
直到这首词彻底定下来,她才丢掉钢笔,双手扶住后脑勺,后背瘫在椅背,松懈地打了个哈欠。
回过神才发现祝政站在书房角,正拿着她刚写的词在欣赏。
他表情很平静,捏住纸张的手指修长、匀称,看着很像艺术品。
他目不转睛看完那几行潦草的字迹,掂了掂纸张,评价:“很不错。”
“初稿,还没来得及修……”
关洁刚要跟祝政讲这词,话音未落,脸颊已经被一双沾着湿气的大手捧住。
紧跟着,一个滚/烫、急切的吻朝她铺天盖地席卷过来。
他膝盖挤/进书桌与办公椅之间,俯下身,捧住她的脸,任由薄凉的唇瓣在她红唇用力碾压、厮/磨。
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一股清洗的沐浴露香味,像雨后的青草味,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贴近他。
关洁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伸直腰肢,将自己完完整整送到他眼前。
暖黄色的灯光为这场风流事添足了氛围。
到最后,关洁仰起雪白的脖子,双手无力地撑在办公椅两旁的扶手,抬头,目不斜视地瞧着眼前气喘吁吁、粗鲁扣皮带的男人。
那张纸上不光写满歌词,还见证过他们刚刚恩爱过的痕迹。
事后,关洁趴在祝政怀里,盯着纸上那瘫痕迹,嫌弃推开,皱眉抗议:“我的歌词脏了。”
祝政抽了两张纸巾,握起关洁的手,仔细擦拭每个手指头。
擦完,随手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又抽出几张新的,擦过a4纸上的痕迹。
擦不干净,祝政也不恼,转头从书柜里取了本书,将纸张夹进书里随便搁在一旁。
而后大手搂住关洁腰肢,面不改色提议:“你可以换个思路,重新写一首。”
“我都定了。”
“重新写首小/黄/歌。最好雅俗共赏,大家都能听懂那种。”
关洁忍不住嘶了声,骂他:“滚!”
祝政无声笑笑,摸着她单薄的脊背,承诺:“我替你重新抄一遍歌词。”
关洁立马讨价还价:“你现在就抄。”
祝政勾了勾唇,好脾气地应下:“好,现在抄。”
关洁阖上眼皮,提醒:“我困了。”
“得,我抱你回卧室休息。”
“歌词。”
“等你睡了,我马上给你抄。”
“好。”
关洁心安理得瘫在他怀里,闭上眼皮,安安稳稳睡了过去。
—
晚十点,祝政抄完歌词,搁下钢笔,盯着手掌下的那张纸,兀自笑了一下。
他揉了揉泛酸的眉心,捡起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抬眸看了看不远处被霓虹灯染得五颜六色的天,心平气和摁了个电话号码出去。
电话铃声持续将近十秒才被那头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