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洁站在原地, 一言不发看着祝政的身影。
眼见越走越近,快要到跟前, 关洁张了张嘴,尝试说句话打破沉默, 哪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被祝政一把拉入怀里。
猛然间,鼻息间灌满祝政的气息。贴在肩膀那双手, 越收越紧,紧到关洁喘不过气。
关洁试探性地挣扎一下, 刚动弹就被祝政大手扣住后脑勺。
紧跟着,下巴被他强行抬起。
一个急切、强势的吻扑面而来,唇齿纠缠间,祝政丝毫不给关洁喘息的机会。
那感觉好像漂泊在茫茫人海的船只, 突然找到了停靠处。
嘴唇用力交叠、辗转,夺取一切能呼吸的机会。
手指指腹压在下颚骨,一路往上,路过敏感的耳垂,最后落到头顶。
指尖穿透发丝,贴到头皮,泛起一丝丝凉意。
连带着他身上的冷气也都透在了她身上。
关洁掀开单眼皮,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
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她能清楚地数清这人有几根睫毛,近到她可以看见他黑色眼眸底下酝酿的波涛骇浪,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蓬勃、错乱的心跳。
他生了张很不错的皮囊,无论深邃又薄情的丹凤眼、高挺笔直的鼻梁还是性感的嘴唇,或是右眉边不起眼的黑痣,都为他增添了无限的魅力。
更让关洁着迷的是修饰他这副皮囊的轮廓线条——流畅、锋利,美到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要是用艺术形容他,他一定是雕塑师手里最完美又最残缺的作品。
这个吻持续了十多分钟。
吻到最后,关洁满脸通红,眼尾都泛起潮湿的水意。
祝政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下巴趴在关洁肩膀,粗重的呼吸声一下接一下地穿透关洁耳膜。
关洁尽量稳住后心,承住祝政大半个身子的重量。
大冬天的深夜,周围一切寂静无声,仿佛陷入停滞。
他俩相拥站在交叉路口,忘却所有声音,眼里只剩下对方。
直到有车鸣笛,两人才渐渐松开。
—
对面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祝政进去点了一桶炸鸡、两杯冰可乐。
关洁这才明白祝政刚刚发的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祝政情绪已经平息,看不出任何崩溃的影子。
关洁舔了舔嘴唇,还是没问出口他今晚为什么失态。
她见过祝政很多失态瞬间,唯独没有今晚这般绝望、痛苦。
祝政不吃炸鸡,这桶一大半都是关洁吃的。
吃到最后,实在吃不动了,关洁摆摆手,示意不吃了。
祝政这才将炸鸡桶搁在一旁,没再碰它。
夜色很慢很长,两人肩并肩走了好长一段路。
直到走到黄浦江,祝政才停下脚步。
他站在黄浦江边上,抬眸静静眺望着对面的江面。
黑夜衬托下,黄浦江面一片漆黑,宛如一池黑墨。
江风随着一阵阵浪花卷过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关洁自然而然看向祝政,眼见他站在风口,表情索然寡淡,掀不起任何起伏。
不知站了有多久,关洁腿都发麻了,才听祝政开口:“我回了趟北京。”
关洁迟缓地眨了眨眼皮,等待祝政说后续。
“见了些故人,处理了一些旧事。去看柯珍的路上遇到丁嘉遇,他变化大到我差点认不出。”
说到这,祝政扭头看向关洁,问:“柯珍,你还记得吧?”
关洁当然记得这姑娘。
她曾看过她的演唱会现场,跟她一起吃过饭,还一起骂过祝政王八蛋。
关洁深呼一口气,点头:“记得。”
祝政扯了扯嘴角,一脸好笑说:“丁嘉遇说她不怪我,还说她一直把我当哥哥。”
“不怪我结果连命都丢了。”
“你说,我哪儿配做她哥?”
关洁张张嘴,半天没吭声。
良久,关洁走上前,望着眼前的江,安慰他:“一切都会过去的。”
尽管这句话苍白无力,却是她对他最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