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没经历过这些,被吓得不轻。
再加上关洁被踹那几脚时,朱真在旁边目睹全程,对她来说,这一切几乎可以说是残忍。
关洁这么一碰,朱真条件反射往后躲,人直接坐在了碎玻璃渣上,扎了她一手血。
朱真疼得抽气。
关洁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尽量安抚朱真的情绪,然后打车去医院。
一路上朱真又是哭又是喊,关洁一直在旁边照顾。
司机见两人这状况,差点没敢载人。关洁说了好一阵儿好话,司机才同意继续走。
进了医院,关洁顶着一身狼狈去挂号,朱真坐在椅子上哭。
包扎伤口的医生是医院新来的实习医生,光是取玻璃渣子都花了半个小时,取完,实习医生满头大汗。
朱真情绪不稳定,包的时候一直在哭,实习医生也紧张,包得很辛苦。
关洁看在眼里,没在一旁打扰,同朱真简单交代两句,便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人独处。
医院病人又多又挤,关洁走到哪儿都有人。
直到绕到后花园的一处假山堆,人才少点。
关洁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抬头望着对面的高楼,人也有些恍惚。
坐了一阵,关洁心情烦躁不安,各种各样的思绪都在脑子里翻滚。
伸手从兜里掏烟,掏了半天,兜里空荡荡的,哪有烟和打火机。
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还是早上穿的那件吊带裙,只在外面随便披了件外套。
回过头,她才意识到冷。
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疤,脸上肿却还没消。
被踹的地方也钻心的疼。
关洁冷嘶一声,掏出唯一带出来的手机,翻开关珍容的电话号码摁了过去。
连续打了四五通都在通话中。
关洁皱了皱眉,摁断电话,又打给邻居。
铃声响到四五秒,终于接通。
见电话打通,关洁莫名松了口气。
“喂?谁啊。”电话那端,一道温柔的女声缓缓响起。
关洁搓搓手背,难以启齿开口: “是我,关洁。”
“啊,小关啊。我刚换了新手机,把你电话弄丢了。刚还在跟你哥说你好几个月没打电话了呢。”
“怎么了?是不是问你妈的事?你放心,你叔每周都给你妈送新鲜菜,昨天还送了一袋米。你妈说想吃饺子,我刚包好给她送去。”
“对了,你每月给的生活费够着呢,还剩几百我给你存着。得亏你把钱给你哥,要给你妈,估计又输完了。”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妈。”
对方喋喋不休说了好半天,话密到关洁插/不进去。
关洁一直等到对方没声了才出声问:“惠珍姐,关珍容现在在家吗?”
周慧珍一顿,过了好几秒才说:“刚才我送饺子还在呢。”
关洁舔了舔干涩的嘴皮,低声问:“我打她电话没接,能不能麻烦惠珍姐喊一声关珍容?”
“那你等等姐,我去帮你找找。”
“麻烦惠珍姐了。”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有空回家看看我就行了。”
周慧珍性格温和,很好说话,关洁小时候没少受周慧珍夫妇照顾。
到现在,关洁都没把他们当外人看,而是家人。
关洁等了将近半小时,周慧珍才打电话过来。
打过来,还没出声,关洁就听到了搓麻将的声音。
紧跟着,里面传来周慧珍同关珍容的对话。
“婶子,关关的电话。”
“没看我忙着呢,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找她要钱跟要命似的,还打电话,可别耽误我打牌。”
“婶子,话不是这么说的,关关多孝顺一姑娘。上大学怕你冻着饿着,给你寄衣服寄棉被,还托我们夫妇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怎么还跟孩子闹别扭?”
关珍容听完,不耐烦地拿过电话,摁开免提,手上动作没停:“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打牌呢。”
关洁闻言,闭了闭眼,直截了当问:“你到底借了多少高利贷?”
麻将搅动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关珍容做贼心虚拿起手机,急步往外走,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翻白眼,诅咒:“关洁,我发现我上辈子欠你的。你非要招惹是吧?”
“我不跟你说了,欠了十万、十万吗。你随随便便就还了,跟我这儿扯什么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