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行从浴室里出来时,身上只围了块浴巾,似乎没仔细擦过,头发和身上都还带着水珠。
昏黄的灯光从那个角度照过去,把他的棱角照的越发分明,灯光透过水珠朝四面八方折射,又渲染出绚丽的色彩。几块不太明显的肌肉隐隐还鼓着青色的血管,要不是那个男人是李景行,李阳枝真想走过去好好吃顿豆腐。
李景行好像真的清醒了,又装的跟个君子似的,绕过李阳枝坐上床,没对李阳枝动手动脚就掀开被子进去,闭上眼睛睡觉。李阳枝心说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敢造次,立马关了灯。
………………
自从回了李家,李景行就执意和李阳枝睡在一起,前几天李阳枝还是很警醒,睡觉时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而且前半夜根本不敢睡实,每每都是等到听见李景行均匀的呼吸声她才能放松了神经入睡。后来发现李景行除了偶尔有些小动作都还算是老实,李阳枝也就放下了戒心。
白日里李阳枝累狠了,几乎关了灯就睡着了,没过几分钟居然还打起了小呼噜。
而那个正应该熟睡的男人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无比眷恋的凝视着李阳枝的睡颜,亦如这段时间他常做的——偷窥。
李景行看了会儿李阳枝,确定她睡着了,才又掀被下床,走到起居室从一堆行李最里面找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包。包是皮子做的,手掌大小,估计用的太久,边边角角都磨得露出了里面的材质。
打开小包,里面是各式各样袖珍的药瓶,估计里面只能装几粒药丸,瓶子上面的标签全是拉丁文的名字,叫人看不出所以然来。李景行熟练的挑出个绿色盖子的,倒到手心里两粒,仰头吞了下去,连口水都没喝。
连吃了五年的东西,要是到现在还需要水送服的话,那他的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李景行想起那天,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脑浆流淌的温度,欣赏手臂被撞裂的车门划出的一道半尺长的口子,那么美丽的图案,血肉翻开,他都能顺着伤口看见里头白森森的骨头。
李景行笑了,笑自己自作自受,烧成三十九度八还敢一个人在高速公路上飙车。
那场车祸很严重,他的车子和前面一辆大货车相撞,整个车头都卡进了货车底下。他还算命大,在车子失火前被人救了出来,再晚一分钟,他就和车子混为一体,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受了重伤,送到医院时几乎没了意识。没有意识,还是能感觉到疼痛。抽筋去骨,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是身上的,是心理的。
自己的亲骨肉被自己亲手毁掉,自己养了十年的孩子被自己伤得体无完肤,近在咫尺的幸福就这样被自己埋葬,还会有什么伤会比这更痛?
后来发生的事让李景行知道了,什么叫做没有最痛只有更痛,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在鬼门关里扑腾的时候,家里那边又传来了小丫头出逃的消息。原本已经昏迷的李景行在听到消息时居然莫名的浑身痉挛。
李景行觉得有人在他心口又捅了一刀,不知自己于死地不休。
有那么一瞬间,李景行脑海里甚至闪过“不如就让自己去死”的念头,但他毕竟是李景行,脆弱也就一瞬,凡尘俗世有太多东西让他留恋,比如他的事业,他的家族,他的小丫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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