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住的,她身边的卫风……”
“那就要看殿下的本事了。”江月楼病情加重,昨夜一夜未睡,咳嗽起来浑身颤抖,手指都泛着雪色寒意。
“殿下若是想要维持和太子妃的恩爱,便不能让她出宫。”他唇色发青,手指按住不由颤抖的手腕,冷静到近乎无情。
温归远一愣。
他苦笑一声:“若在鄯州你与我这样说,我必定毫无顾忌,可今日……”
“我若是开始骗她,那我这辈子都要骗她。”
江月楼抬眉,双眼一片赤红,泛着血色,眼底的癫狂和痛苦被满眼血色隐约倾斜出一点。
“可殿下娶她,便已经开始骗她了。”
温归远闻言,身形僵硬,脸色瞬间苍白。
“太子妃……”
“别说了。”温归远厉声喝道。
江月楼脸色不变,自顾自地说道:“是我们算计来的。”
“你不怕她恨你吗?”温归远双拳紧握,恨声怒骂道。
江月楼眼睛眯起,竟然是笑着的,嘴角毫无血色,带出孱弱濒死的脆弱:“可我已经死了啊。”
“那你便打算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温归远无奈又愤恨地质问着。
“是殿下自己亲自选择入长安复仇,亲自选择要选路家女为妃。”江月楼喃喃自语,“只是我们没料到最大的变数竟然是……”
“路杳杳。”
他轻声念着,嘴角弯起,轻声絮语带出一点思念之色。
温归远愣愣地看着面前已经冷了的鸡汤,漆黑的眼底露出一点痛苦挣扎之色。
微弱的火花挣扎在贫瘠的土地,充满血腥味的大地,到处是仇恨的风,让这个火苗在风中飘摇,柔软无助,不堪一击。
“你说得对。”
裹挟着血腥味,仇恨凝练而成的风刀终于迫使他妥协。
——此次事了,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他暗自想着。
一个时辰后,路杳杳终于脱身,顺便在花萼楼的门口找到了着急等待的绿腰。
绿腰正打算说话,却被路杳杳捏了捏手,便沉默地跟着她出去了。
“多谢娘娘款待。”路杳杳对着心蕊笑说着。
“娘娘许久不曾这么开心了,多亏了太子妃。”心蕊亲自扶着她上了轿子,态度亲昵。
两人说话间,就看到尚宫院的主事结伴而来,她们看到门口说话亲昵的人,皆是神情一敛,站在一侧恭恭敬敬地请安。
“怎么现在来?”路杳杳心中一个咯噔,惊讶地问着。
心蕊笑说道:“娘娘倦懒,早上难早起,这才把每日对账的日子选在现在,可不赶巧,和太子妃转上了,也是她们运气不好。”
路杳杳浅长睫毛颤动一下,小脸笑容灿烂:“哪的话,是我打扰娘娘做事了,心蕊姑娘不必送了。”
东宫的车辇很快就消失在暮霭殿众人面前。
“奴婢之前去换衣服,却不料被人缠住,好不容易脱了身,又被心蕊拦在门口。”绿腰坐在马车内,愤恨说道。
“她们选这个时间分明是故意的。”她想起门口的事情便有愤愤不平。
“做的光明正大,是我们没打听清楚这才落入圈套。”路杳杳阖眼,疲惫说道,“左右不过强架我上船,知道了目的我不接招就可,今日也不算坏事。”
一个时辰的刀光剑影,足以让她心力憔悴,而且她酒量差,极力不去喝酒,可唇齿依旧沾了一点酒味,她有些困倦了。
绿腰点头,拿出薄毯给人盖上,心中虽然愤恨,却也不得不承认,淑妃确实了得。
“你出宫了吗?”她突然问道。
绿腰摇头:“打算明日出宫。”
“嗯,你不要去了,找个机灵面圣的去带话,淑妃盯着我们,你出面太显眼了。”
绿腰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马车很快就到了兴庆殿门口,她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太子殿下远远走来。
“听说你去赴淑妃娘娘的宴了。”温归远上前,牵着她的手入内。
“嗯,娘娘无聊,找我聊了一下当下时兴的衣服首饰,不知不觉就聊了好一会。”路杳杳脚步虚浮,入门的是差点被绊倒。
温归远即使伸手把人抱住。
“喝了酒?”他严肃问道。
路杳杳手脚发软趴在他怀中,软软地点点头:“一点酒,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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