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1 / 2)

路杳杳纤柔白皙的脖颈终于无力地趴在他肩膀上,闭眼沉默着,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慢慢滑落,却又很快被人一把抓住。

虽然十指看似交缠,但却是温归远修长的手指紧紧缠竹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指,路杳杳无力而被动地被他握在手心。

温归远见怀中之人一言不发,心中的暴虐不甘被逐渐蔓延的沉默所驱散,到最后越发觉得慌张,按着她的肩膀想要低头去看她的脸色。

“殿下什么时候来的。”路杳杳平静问道。

温归远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盯着飞扬的青丝在沉静地垂落在腰间,淡淡的梅花香在鼻尖萦绕,手指下意识紧扣她的细腰。

“他邀你去室韦看……他……”他低声说道,“从政事堂出来便直接去了迎凤殿,绿腰说你去百花园摘花了,便来寻你了。”

路杳杳素净白皙小脸上的红晕在扫荡的寒意秋风中逐渐退去,纤长的鸦羽在风中缓缓掀开,盯着凉亭外遍地盛开的百花,在最后的日光中招摇晃动。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殿下吃醋了?”路杳杳笑问着,眼底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温归远抿唇。

当他听到路杳杳说了‘一定’之后,那种巨大的惶恐失落不安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强大的自制力被暴虐和愤怒所驱散。

她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快速。

她是不是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

她在心中真的觉得可以放弃他?

那股被强压着的黑暗讥讽的心绪终于从紧绷的神经中破裂逃逸,从而在强撑镇定的身体中游走。

“殿下为何吃醋?”路杳杳半阖着眼,手指不过微动,却又在眨眼间被人牢牢握住手心,“殿下因为我答应他而生气还是因为他靠近我而生气。”

温归远哑声问道:“有区别吗?”

“有的啊。”路杳杳轻快一笑,却让温归远心底一沉。

“一个因为我,一个因为你。”

“殿下,我是自己的啊。”

路杳杳就像是往日中的寻常谈话一般,温柔又冷静。

温归远心中的惶恐蔓延到指尖,握着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动,可他又加之百倍的力气想要继续握着她的手。

他宁愿她生气,愤怒,而不是现在这般淡定温和。

明明她就在自己怀中,却好似离得很远。

明明她在笑,却不再令人欢喜。

“杳杳,我真的喜欢你。”他低声说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近乎卑微地请求着。

“你之前问我是喜欢长安还是鄯州。”

“可我做不了选择。”

路杳杳唇色发白,一颗心倏地从高处直直地落下,就好像现在的自己,双脚空荡荡地垂落在空中,毫无倚靠,随时都会摔落在地上。

她突然生出一股力气,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可温归远猛地发力,直接发力把人禁锢在怀中,贴得越发近,手脚相倚,青丝相缠,呼吸交错。

“我自鄯州来是为我母亲报仇。”

他的声音骤然按住她的挣扎,让她安静下来。

温归远低声说道,一件事情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话也就不再艰难。

他笑了笑,近乎无所谓地说着:“路相想必早已与你说过我的过往。”

“母亲是陇右道镇军大将军嫡长女,鄯州慕容氏,入宫授封为熹妃,后来慕容家忤逆被株连九族,因为怀有身孕,侥幸存活下来,依旧盛宠不减,直到在我三岁那年病逝。”

路杳杳垂眸。

路寻义怕她卷入到后宫争斗,曾详细与她讲了这段往事,甚至隐晦提过慕容家的倾覆并不简单,朝堂争斗若是牵扯到后宫之中,往往越发残酷。

原本后宫皇后和熹妃二足鼎立,慕容家败落后,熹妃虽然还有圣人的宠爱,但终究是落了下风。

皇后此人面慈心恶,人蠢手黑,落井下石的手段残忍而直接,若不是背靠白家,偌大的后宫怕是根本就活不下去。

温归远长叹一口气,浑浊的空气被一点点排出。

时至今日,在他重新回想起当年的一切,心绪却是第一次平静下来。

“可她是被人逼死的。”

那条长长的百绫布在幽暗的深宫中晃荡,那套华丽繁琐的宫装在自己眼前无力地垂落,幼年时的午夜梦回便好像也缠绕在他的脖颈中,一圈又一圈,让他在窒息中惊醒。

“汝阳,皇后,白家……”他缓慢而坚定地念出一个个名字,最后眼波微动,无奈又冰冷地笑了一下,“他们每个人都是刽子手。”

他明明在笑,路杳杳却能感受他在战栗,在痛哭,在呐喊,沉重得令人喘不上起来。

三岁的皇子毫无背景,生母去世,生父不爱,在后宫便是一道质弱的靶子,人人可欺,能活下来便是命大。

“我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我,甚至连我养的猫都被人恶意溺死放在我枕边。”他平静又冷淡地说着,好似叙述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直到十岁那年,我在袁相的操作下被封为宁王,去了陇右道鄯州。”

他笑了一声:“当时我身边只剩下旭阳旭日和一个哑仆。”

“加上我的猫,七年时间一共死了四十三个人。”他绕着路杳杳散落下来的青丝,看着只剩下一点昏黄圆晕的夕阳,慢条斯理地说着,“每一个人,我都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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