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太耽误殿下了。”她细声细气地说着,“绿腰现在每日都陪着妾身呢。”
温归远笑着摸着她的头发,没说话。
路杳杳心中不安,正准备离开,眼睛一扫,整个人重新依偎了回去。
她动作极快,温归远还没察觉出她的异样,以为她还在害怕,只好调整姿势,把整个人抱在怀里,态度极为亲昵。
皇后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态度,冷哼一声:“殿下多虑了,本宫今日是打算带月如回去的,我看太子妃也能起来了,白家也捐了香油钱,此事本就和月如无关,李家那对姊妹蛇蝎心肠,想必如今也已经死了。”
她斜了一眼路杳杳,嘴角泛起冷笑。
李家姊妹落到路寻义手中,可能死了还痛快一些。
路杳杳乖乖趴在太子怀中不说话,眼角看着黑色衣服上露出的一点白粉,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把他的衣服不动声色,一点点揪在手指尖,直到把那点白色的痕迹握在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归远心思一动,平静的心好像突然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微微皱眉,露出为难之色。
“杳杳要静养,五娘子因为心怀内疚为她祈福,孤也是感激不尽。”他说着话,只感到自己的衣服被小心地揉捏着,像平安没事用小爪子勾人一样,细软的毛发总是勾得人心痒痒。
不管他心思如何,但他脸色极为正常,只是状似不经意地把人抱开一点。
“只是……”他话锋一转,无奈说道,“圣旨如此说着,孤也是颇为为难。”
皇后脸色一变。
她和圣人的关系一开始还能保持尊重,但孝弘太子死后就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太子抬出圣人便是摆明了不放人。
路杳杳看着露出更多的白色痕迹,眼前一黑,更加心虚了,不敢靠着他的肩膀,坚持不懈要找回之前的位置。
温归远不知她怎么了,感觉怀中之人就像一只小猫在不安分地扭动着,细软的青丝不安分地在脖颈间飘着。
“若是太子妃开口,想必圣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皇后话锋一转,开始逼迫太子妃。
毕竟太子妃是她名义上的儿媳,生活在内宫中,总该要为以后讲点情分。她暗想着。
路杳杳只觉得腰间的手逐渐收紧,把她禁锢着,动弹不得,正是满心为难之际,就听到皇后把火势扯到自己身上,心中闪过一丝厌烦。
“妾身也不懂这些,但杳杳都听殿下的。”路杳杳借机靠近温归远,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声音可怜兮兮又满是为难。
温归远感受到那双手又在自己肩头动来动去,像一只不谙世事的猫爪子,虽然无心却直把人惹得心思混乱。
他无奈,只好借着说话的契机,状似不经意地伸手,顺手把她不安分的手禁锢在自己手心。
软弱无骨的纤细小手捏在手心忍不住让人捏了几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粉,又看着被握着的手,路杳杳瞪大眼睛,心如死灰。
“母后若是得了父皇的旨意,孤亲自送五娘子回白府。”温归远见人不动了,心思微松,这才继续诚恳认真地说道,“毕竟这些日子也真的辛苦五娘子了。”
他神情态度极为真诚,好似真的如此想一般,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皇后见着两人一唱一和,心中大怒,可又不得不压着怒气。
“你现在便是把人放了,圣人也不会说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温归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可毕竟是父皇的圣旨,孤也……若是母后得了旨意,孤这边自然是毫无问题。”
皇后看着他胆怯地把问题重新抛了回去,肝火直冒,但很快一边觉得太子当真无能,一边却又觉得庆幸。
烂泥扶不上墙。
这样无能的太子,即使是路寻义也不一定能力挽狂澜。
她心中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见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敢让两人放人,心中不耐,最后冷冰冰地起身离开。
温归远见状,正打算起身送客,却听到怀中路杳杳挣脱开他的手,环上他的脖子,虚弱地说道:“头好疼啊。”
“可要请太医。”他紧张地问着,想去看看她的脸色,却被路杳杳抱着他脖子,动弹不得。
“殿下抱着就不难受了。”
柔媚的声音软软地出现在耳边,吐气如兰,细风拂面,好似褐色枝头压着细白小花,平白乱人心弦。
温归远扣着她腰间的手一紧,漆黑眼眸微微下垂,盯着近在咫尺的露出一截雪白脖颈儿。
纤细雪白,晶莹润玉。
路杳杳完全没察觉到他幽深的视线,满脑子都是‘要完’两个字,一边在他耳边哼哼唧唧地撒着娇,一边小心地伸手细细地擦着那点白色痕迹。
幸好殿下的官袍是绸缎所制,白粉质地细软,仔细擦一擦也就没了。
就是面积有点大。
等她好不容易在他怀里扭来扭曲,擦得干干净净,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挪开,突然被人扣住脑袋,压在太子殿下的肩膀上。
她吓得不敢贴上去,眼睛瞪得滚圆。
“别动。”
她突然楞在远处,视线落在殿下肩膀上的一个细小金色花纹上。
耳廓上刚刚被一个软软的东西一擦而过。
——是殿下的唇刚刚碰到她的耳朵了!
“杳杳不委屈。”
他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就贴在耳边响起,如流水轻流,又如风拂杨柳,低回慵懒,瞬间麻了她的耳朵,红晕不自觉涌上脖颈,染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