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杳听着屋内荒唐的场景,只觉得一阵眩晕。
慕容家竟然是圣人设计覆灭的。
就在此刻,外面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兵刃交接声骤然放大。
皇后一惊,连忙朝外看去。
路杳杳借机入了屋子。
“别动。”一把长剑架在皇后的脖颈上,太子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你没死。”皇后惊讶地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
路杳杳捡起那张断成两节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鲜衣怒马,骑在白色的神驹骏马上,漆黑眼珠晶莹如玉,嫣然一笑,漫天桃花也比不上她嘴角的笑意。
——熹妃。
太子长得和她真像啊。
“你的草包儿子真的不行,你知道他兵符掉了吗?”路杳杳小心放好画像,这才抬眉笑脸盈盈地问道。
皇后脸色一变。
“白家大概要输了,可能是圣人先你上路了。”路杳杳继续说着。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兵符在此。”
温归远终于来了。
路杳杳打开房门,看着外面僵持的画面,笑眯眯地说道:“皇后也在这里呢。”
卫风压着皇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身是血的路远道带着陇右道疾行而来的五千大军,压着苍云逸站在众人面前。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兵符在此,贼头依然伏诛,你们受奸/人蛊惑,若是现在放下兵器,圣人仁慈既往不咎。”
旭阳浴血坐在马上,手中提着一人的头颅高高举起,正是白平洲,声音借着内力直接传了出去。
皇后颓然地闭上眼。
输了。
“主要还是你的儿子不争气,丢了兵符不敢讲。”路杳杳看着遍地尸体,忍不住讽刺道,“还有你爹太过贪心,王权之下是白家,这样还不满足嘛。”
“你懂什么。”皇后冷冷说道,“一把刀时时落在自己头上的,这滋味你可知道。”
她突然笑了笑,扫了眼太子殿下:“也不对,你也迟早会知道的。”
“白家和路家不一样。”温归远扭头反驳道,“温家历代帝王皆是能容人之人,是你们一步步逼近,逼得他们不得不反抗。”
一场闹剧,就这样荒唐地落下帷幕,大昇最大的世家白家被连根拔起,原本众人以为会跟李家一样赶尽杀绝,可圣人却只斩了本家的白家人和苍家人,其余人三代不能科举,高举轻放,安抚了震荡的朝堂。
“怎么样了。”路杳杳坐在椅子上问道。
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玄色帷帐后传来一个粗重的喘息声。
皇后把圣人带到凤仪殿竟然直接灌了药,一点情分都没留。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温归远问。
路杳杳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我母亲。”
帷幕后的人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竟然还带着一点笑意。
“你爹……天生为权势而生……是一把刀……你娘比我还清楚。”
“你为什么选我做太子。”温归远盯着帷帐上露出的一点皮肉,轻声问道。
“因为……”
衰老的圣人视线都已经模糊了,意识涣散,嘴巴动了几下,却最终没说出来,一双手无力地落在地上。
沉闷的大钟响彻皇宫。
乾阳殿内外跪倒一片,哭声连天。
政事堂的路相让人拿下牌匾后的圣旨,似喜似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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