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子一旦被触碰逆鳞,谁也别想讨到一点生机。
如今他只剩下路杳杳这一片逆鳞了。
“去,不惜一切代价,不准让太子妃受到一点伤害。”她厉声喝道。
温归远来到湖边的时候,只看一眼便瞳孔一缩,脸色大变。
这些狗见过血。
庭中的路杳杳似乎还算镇定,只是脸色雪白,坐在石椅上纹丝不动。
“为什么还不上去。”匆匆而来的大长公主质问道。
仆人战战兢兢,苦着脸,为难道:“小人们一动,那几条狗就吠叫,娘娘离犬太近了,小人怕伤到娘娘。”
那狗离路杳杳不过一步之遥,却又奇怪地停在那边。
“狗不是在隔壁吗,怎么出来的。”她看也不敢多看那四条凶神恶煞的恶犬,惊怒道。
“辅国公家的人也不知道。”管事吓得面如土色。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太子妃出了一点问题,今天公主府的仆人都要以死谢罪给东宫和路相赔罪。
“混账,让辅国公家的人给我滚过来跪着。”幽惠大长公主气得脸色扭曲,再也端不住大气的模样。
“杳杳好像不对劲。”温归远自来到湖边只是脸色格外阴沉,之后一句话也不曾说。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凉亭内的路杳杳身上。
路杳杳半低着头,放在石桌上的手在微微惨淡,那双手紧紧抓着石桌,透出一股惊人的惨白。
“那些狗为什么一直围着她,却没有攻击。”他凤眼带煞,神色又是格外冷静的。
下人们都摇了摇头。
“把辅国公家养狗的人带过来。”他咬牙说道,抬眉间露出一丝煞气,“要快!”
“是是。”管事连忙找了个机灵,腿脚利索的小厮。
“卫风来了。”绿腰满头大汗,双腿战栗,眼角看到岸边的人,大喜道。
路杳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发出细颤,目光已经恍惚,可她咬牙强撑着,这才没有倒下。
她知道今天一定是被人设计了。
“是手帕。”她低声说道。
“什么?”
她的声音太过微弱,紧绷着神经的绿腰没听清。
“李家。”
路杳杳紧紧握着石桌,冰冷尖锐的棱角是她惊恐恍惚间的一把刀,尖锐地抵着手心,只让人清醒过来。
她不能倒下。
没人回来救她了。
她恍惚间突然想起这句话。
三岁那年是哥哥最后出现抱起她,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不要怕,哥哥在。”
可今日,没有人了。
她本来意识如巨浪滔天的那叶小舟,涣散而迷茫,可却被这个突如其来涌入脑海的想法所惊醒。
“等我回去。”她抬眉,露出的一张小脸布满冷汗,额间碎发贴在脸上,露出一丝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琥珀色的瞳孔在阴冷天光下露出一旦冷冽眸光,“她们就死定了。”
绿腰眼角往后一看,就看到路杳杳毫无人色的脸,心中一惊,慌忙说道:“娘娘别怕,卫风一定会来救娘娘的。”
冷汗顺着脸颊的混度落到路杳杳的睫毛上,最后留在眼角,辣得她眼睛生疼。
可她死命地睁大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掀开,露出一双冷淡的瞳孔,死死盯着面前的四条恶犬。
那恶犬接受到她挑衅的目光,莫名兴奋起来,前肢伏地,一副进攻的模样。
“把所有人都散开。”温归远不知那些犬为何激动起来,忍不住上前几步,紧张地盯着厅内的动静。
“动静小些。”他多说一句,目光一直落在路杳杳身上。
管事见幽惠大长公主点头,连忙带人把湖边围观的人驱散走。
胡善仪原本不肯离去,柳文宜与她说了几句,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捏着鞭子离开。
她情况不对!
温归远忍不住皱眉。
这样的恶犬便是他这样的成年男子看了也要心惊,但她脸色太过平静,若不是满脸冷汗,谁也看不出她怕狗。
是的,谁也没想到,路杳杳虽然养了一只名叫平安的狗,却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格外怕狗,会惊厥昏迷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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