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热牛奶已经凉透了,林以鹿还没来。
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温凝的耐心几欲用尽, 正打算起身离开, 林以鹿刚巧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穿着黑色的西装裙,从副驾驶上下来,风尘仆仆地走进咖啡厅。
林以鹿在温凝对面坐下,温凝绷着脸,语气很不好的说:“你迟到了。”
林以鹿把别在胸前的胸牌扯下, 漫不经心地丢桌面:“我会来见你就很不错了。”
服务员送来一杯温水,林以鹿喝了口,润了润嗓子, 看她:“找我什么事?”
温凝视线落在那枚胸牌上。
演讲人:上京大学 林以鹿。
温凝想起,她那天有在靳博屹的宝贝木盒子里看到过林以鹿高中时用过的胸牌。
温凝在心底冷笑, 开始问她第一个问题:“你跟靳博屹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林以鹿当时没答, 温凝接着问:“是高中, 还是上大学以后?”
林以鹿就不明白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高中就好上了?”
“靳博屹以前每周日都会去淮京。”温凝的眼眶逐渐泛红, 脆弱而又阴狠地盯着她:“难道他不是过去找你吗?”
林以鹿听着好笑,“他去淮京就一定是去找我?淮京是科技城,每月每周都会举办一些大大小小的科技交流展,凡是热爱科技与科学的学生都会去参与,靳博屹他怎么就不能是去参与讨论?”
以前每月有大展的时候,林以鹿都会去参加,她有见过几回靳博屹,那时两人还不熟,见面了也没打过招呼。
温凝目光凝了几分审视,林以鹿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在说谎,但种种证据证明靳博屹他以前去淮京就是有关林以鹿。
温凝不想过多纠结这件事,她不想承认那个骄傲意气风发的少年心里有一个暗恋的人,心痛到发麻发酸,反感放不下他的自己,也厌恶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
温凝咬着唇,抑着哽咽,泪眼朦胧地说:“我家毁了,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
温凝想埋怨一通,把家中遭遇的不辛推锅给林以鹿。
林以鹿拒绝接收她传过来的负能量,也不想背这口大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从会展中心赶过来不是听你讲废话的,既然你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那先走了。”
说完,她抓起胸牌,迈着平稳的步伐离开咖啡厅,没有回头看一眼。
温凝视线追随着林以鹿离去的身影。
落地窗外阳光洒下碎金,白鸽扑着翅膀在地上啄食,她卷裹着明亮的秋阳,在寒风中行走,慵懒披在肩后的长发和百褶裙摆顺着风的风向飘荡轻晃。
傲然倚坐在兰博基尼车头前抽烟的男生,目光只落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唇角笑意又痞又温柔,他抬手拿下抿在唇间的烟,伸出空闲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跟前,长臂环着她的腰,仰头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磁场充满了缠绵缱绻。
两人的嘴唇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同时笑起来,张扬又爽朗,一不小心就能晃花外人眼。
路过的行人,步伐会停顿一下,惊羡地看着他们,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应该是觉得那副画面的很美,拿出拍立得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片,跑过去将成片送给了他们。
隔着落地窗,温凝就这么看着他们。
秋日悲凉沧桑,她深陷井底泥泞,沉溺在黑暗之中。
而他们依旧是那个耀眼夺目的发光体,有智慧,有远大的志向和抱负,拥有一支配合默契的团队,还在玩乐的青春阶段就已经为国家科研做出实质性的贡献了。
直至上车离开,靳博屹都没往这边撂一眼。
温凝笑起来,双肩颤抖,眼泪垂面而下,他对她十几年的朋友情,已经在她的欲念中焚烧殆尽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已经有了昏暗迹象,温凝低垂着眸的眼睑,动了动膝上僵硬地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靳博屹和肖介他们都没有去参加科技展会的晚宴,回学校科技楼,开了个小会。
徐教授笑着推门走进来,将胳膊下夹着两个文件袋递给靳博屹和林以鹿:“你们两个的创新方案已经通过医学会审核了!”
卫进比两个当事人还激动,从桌上蹦下来:“真的假的?”
徐教授瞥卫进一眼,“章都盖了,还能有假?”
“那不能有。”
“恭喜你们。”肖介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谢谢。”
林以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盖章,弯了弯嘴角,侧头看靳博屹,问:“这应该也是你的毕业作品吧?”
靳博屹“嗯”了声:“有在准备,不出意外,三年时间应该可以研发出来。”
徐教授:“你们两个的研究方向比较大,开发项目又与有关医学,可以申请晚几年提交毕业作品,又或者,你们可以研发其他的作品提交上去。”
凡是进了科研中心的学生,到期都要提交毕业作品,没有交毕业作品或者毕业作品不及格的学生,都不能获得科研中心颁发的证书。
研发新型机器没那么简单,做好准备前期后,一般会招揽几个智能工程的技术人员组成一个团队,一起参与研发。
靳博屹、林以鹿、肖介和卫进是自组团队,彼此信任度满分,不出意外的话,整个研究过程他们都是一起的。
现在他们纠结的问题是,先开始研究开发谁的产品?总不能两个一起吧,这多累人,多烧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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