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吃完餐, 拿起手边的报纸, 看到有一条关于名媛排名的新闻,不其然的想起了一件事, 轻笑,带着嘲讽:“某人退了两次婚,能耐啊!”
林晟视线落在林以鹿身上, “林以鹿, 被全城人嘲笑是什么感觉?来,跟二叔说说,我好安慰安慰你。”
林以鹿吃粥的动作停下,拿在手上的瓷勺悬半空中,抬眸:“有什么好安慰的,他们嘲笑我, 难道我的身价就低了吗?”
她说的没有任何波澜,像是一点都不在意。
林晟挑了挑眉:“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二叔问你, 为什么要跟靳家退婚,放了这条大鱼?我可是听说他们家之前分给了你不少股份。”
“没有为什么。”林以鹿淡淡回, 低眸继续吃粥。
林情看了眼林以鹿, 也加入了这个话题:“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知道今时今日的自己配不上他, 选择退婚不给他造成困扰……”瓷勺刮了下碗边, 她继续往下说:“伟大是伟大,但傻也是真的傻。”
像他们这种人家,从小就被灌输,做什么事都要以家族利益为上,绝不允许因为感情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儿。
林以鹿这回算是犯了大忌。
不过,所幸的是,他们还没有结婚,否则财产纠葛太多,还要进行利益和人脉分割,处理起来会很麻烦,断不干净不说,双方家族名声都会直线下跌。
碗里的粥还剩有一大半,林以鹿没什么胃口了,拿起餐巾擦了下唇边,起身,餐椅往边上移了移,椅脚跟地板一磨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清冷地说:“随您们怎么想。”
林晟盯着林以鹿的背影,还想说什么,林世捷忽然也跟着起身,整理了下领带,接过佣人递来的西装外套,淡漠道:“晚上的商宴,姑母和二叔记得到场。”
“……”
四月的风,还携着一股凉意,细雨无声的滴落,天总是不晴,有阴霾笼罩。
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太阳还悬空高挂着,一到公司就下起了小雨。
算算日子,和靳博屹退婚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了。
断绝一切联系的期间,林以鹿一直都有偷偷关注靳博屹他们家公司的发展和最新动向。
近日,他们家公司出问题的地方,公关部全都解决好了,旗下所有的产业恢复了正常运营状态。
没人再在背后搞动作。
相比而言,eternity科研集的情况团比较惨比较严重,虽然已在试图力挽狂澜,但还是徒劳无功,整栋楼宛如一座空壳矗立在市中心的商圈中。
现在淮京人人都在传林家要倒下了,可谁又知道,林家会倒下的概率很低?
林家祖辈好几代人都是做生意的,世代豪门,家底又硬又厚实,就算e科没了,林家在淮京依旧有立足之地。
林以鹿对此不置可否。
晚上的商宴在五星级酒店举办,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面孔熟悉的大都是周边城市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个个有身份有地位。
灯光流彩,香槟四溢,红酒影错,悠扬的音乐声萦绕在每个角落。
林以鹿站在暖灯之下,握着香槟杯子,与一群社交链上关系较好的从商者交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着滴水不露的场面话。
他们都很欣赏林以鹿这个晚辈,觉得她和那些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有很大差别。
林以鹿她年纪轻轻,不完全靠林宥绅,就能把现实和利益衡量得清清楚楚,若是心肠再硬些,手段再狠辣些,将来定会是个纵横商场的女强人。
晚宴中途,林以鹿因生理期不舒服,捂着抽痛的腹部在客厅角落坐下,精致冷艳的脸微微泛白,浑身直发冷。
她没带止痛药,也忘了提前吃,不知道现下该怎么缓解疼痛。
林以鹿忽然想起,她之前生理痛的时候,靳博屹总是会帮她揉腰腹两侧,或者掐虎口来缓解疼痛。
林以鹿心跳慢了慢,呼吸渐缓,感觉身上的血液在想起靳博屹的刹那冻僵了。
平时他总会那样不动声色的呵护着她,不习惯也习惯了,身体早已将他铭刻在记忆最深处。
林以鹿试着掐虎口缓解生理痛,用力,很用力,直到指甲深深的没入。
向修端了一杯热水过来,“能撑得住吗,不行我就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还可以。”林以鹿松开手,接过热水,抿了口:“你不用管我,谈合作重要。”
“你不能一个人,我去找轻宁来陪你。”
林以鹿语气虚弱的无力:“真的不用,我想自己待会儿。”
向修抿了抿唇,有些担心,但倔不过她,只能答应。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要是很不舒服就别撑了,先回去,合作我会帮你谈下。”
林以鹿点了点头:“嗯,谢谢。”
向修走后,林以鹿微弓下背,单肘抵膝,扶着额头,大概是刚刚喝酒喝多了,现在有些反胃想吐。
有一位男人前来搭讪,站在林以鹿跟前:“林小姐你好,我是将锦清,如果方便的话,可否与我跳一支……”
将锦清话还没说完,林以鹿放下杯子,起身时眼前就黑了一下,身子晃了晃,稳险些跌倒。
将锦清下意识伸手去扶住她,第一反应以为她是装的,见了个男人就投怀送抱。但当手指触碰到她肌肤时,发现她体温很低,冷得像快冰:“身体不舒服?”
怎么弱的跟个林妹妹一样?
林以鹿甩了甩头,试图驱除眩晕,缓过来后,她站直身,冲他微微颔首,拂开他的手,举止还算是礼貌:“谢谢。”
语气清冷疏离,但能听得出来,格外诚挚。
林以鹿转身欲要走,将锦清嘴角适时的扬起一抹笑,朝她伸出手:“林小姐,我有那个荣幸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林以鹿精致的眉目微微抬起:“抱歉,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