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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围浑身燥热,眼眶发烫,根本睡不着觉,索性起身去了书房,继续批改学生的物理试卷。

跟相睿结婚后就停止了使用长达10年的抑制剂,腺体的功能被压抑的太久,恢复正常是一个漫长有痛苦的过程。腺体时不时发炎导致的发烧,这种类似戒断反应让本就代课高三的杨一围苦不堪言。而相睿,本应该是他最亲密的伴侣,却毫不知情。

直到天微亮,清晨的寒凉退去了杨一围身体的燥热,杨一围才回到卧室睡觉。每次看到床上熟睡的这个男人,总会生出“居然真的跟他结婚”的念头,伴着这个念头沉沉睡去。

相睿清醒时,躺着先体会了身心的满足。昨晚做的酣畅淋漓,杨一围总能配合他恶劣的小趣味,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杨一围没有向他打开生殖腔,准确说最近两三个月内杨一围都没有向他完全敞开,他们才结婚半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相睿看了眼未起的杨一围,还以为自己起早了,平常醒来,杨一围就已经做好早饭去学校了,这人做饭真的没有天赋,可还是坚持做饭,学着老一辈的生活习惯。

看了眼手机乐了,昨天杨一围在床上说今天早上有两个班的大课,一个班是二三节,让他别折腾太久了,自己虽没有尽兴,也吃了八分饱,但也把杨一围折腾的不轻。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忙把杨一围叫起来。

杨一围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跟眼球摩擦仿佛粘在一起,睁开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半眯着眼问“几点了?”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相睿读懂了他的口型,回答道“八点四十五了,你需要快点收拾,可能会迟到了。”

第二节课是九点零五上课,还好他们就住在学校旁边,走过去不过十分钟。

杨一围翻身而起,匆忙中膝盖还撞在了床脚,也没顾得上揉一揉,快速洗漱换了衣服就走,在门口停顿了下,想说今天可能不回来吃晚饭了让相睿自己解决,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就不再交代了。

杨一围踩点进了班级,带着俗称小蜜蜂的扩音器。高三老师人手一个,长时间的上课让他们的嗓子疲惫不堪,很容易出现咽喉问题。杨一围路上一直在清嗓,在上课前能发出一点声音了。

学生都挺喜欢杨一围的,老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让老师休息下。课代表站了起来“老师我们可以自习,卷子我可以讲”。杨一围摆摆手,高三课程还有点内容要学习,时间耽误不得。课代表悄悄地拿出手机发送消息。

“舅舅,杨老师的嗓子又哑了,但是杨老师怕耽误进度还在给我们上课,我们都可心疼了”

讲完两节大课,杨一围的嗓子彻底发不出声音了,杨一围打算在食堂里吃点饭再去医院,即使他没有一点胃口,他知道自己身体需要补充能量。刚进食堂就被人拦了下来,一个高个的男人,与杨一围年龄相仿的alpha,搂着杨一围进了餐厅。

相睿被乙方请去吃日料,觉得味道还不错,想着下次可以带杨一围来吃,不过不能让他知道价钱。饭后休息的空档,相睿在朋友圈刷到一个动态。

文字写着:儿子,爸爸来给你送温暖了。配了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杨一围正在吃饭,还是今早慌乱的发型,脸上有着明显的红晕。第二张照片是桌上的饭菜,看起来清淡可口,居然还有雪梨汤。

有人给自己的老婆送饭。不由地挑起眉,又想到最近性生活不够完美,眼里的光晦明不定。

点开杨一围的对话框,编辑好的话删了又打,最后什么也没发送退了出去。回头再看那条动态,已经被删除了。

送饭的人是程宇,杨一围的铁三角之一,青梅竹马。相睿收起手机,心里盘算着今天提前下班回去买菜。

程宇开车带着杨一围去了医院,陪杨一围扎上吊瓶就回公司了。杨一围打着吊瓶整理着学生试卷上易错难点。整理到差不多也快到相睿下班的时间了,他今天大概是赶不及回去做饭了,杨一围询问护士还要多久,护士看了眼病例,告诉他还有两小瓶药,大概一个半小时。

相睿正在起锅烧油时收到了杨一围的消息:

我赶不及回去做饭了,要不要给你点外卖或者出去吃?

相睿知道杨一围今天的课程,这个点已经没有课了。“嗓子好点没,今天已经没课了,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相睿主动问起杨一围的去向。

杨一围有点诧异,但是也没有再隐瞒:

我在市一院输液

嗓子还是不舒服

相睿要去陪他,他拒绝了。相睿看着屏幕上的字: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完了,你别麻烦了。相睿把手中的围裙捏成一团扔在餐桌上,用保温杯接了温水带上钥匙出了门。

医院门诊大楼散着阵阵凉气,刚进门诊就看到杨一围面色苍白,一只手紧抱着自己,靠着椅背闭眼睡觉,腿上还放着一摞试卷。

相睿回想自己哪里表现得不靠谱,让杨一围生病了也不告诉他。回头从车上拿了条毛毯和一个抱枕。

卷子慢慢从腿上滑落,杨一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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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用手按住,看到相睿拽着卷子,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没想到嗓子又没音儿了。相睿从他脸上看到了惊讶,还有些许的不好意思。相睿没回答他,用毛毯把杨一围包裹起来,从保温杯里到处热水喂他喝了。

杨一围受宠若惊,相睿本就是一个细心的人,他愿意对你好的时候,可以是无微不至的,但他也知道,杨一围的无微不至不属于他。

杨一围掏出手机打字给相睿看。“还有两瓶,一个多小时,饭点了,你先去吃饭吧。”相睿皱着眉头看完,把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坐在旁边。杨一围还想说点什么,被相睿按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别说话,再睡会,家里的饭做了一半了。”

杨一围闭上眼睛感受着相睿说话时,胸腔里的振荡。他们两个只有在床上做爱时像夫妻,下了床是左手摸右手的老夫老妻,从来没有在外面表现出一丝的亲密,这让杨一围很不自然。他清楚相睿爱的是谁,所以相睿跟平常一样就好了,不用做一些体贴的举动,会让他很困惑。

相睿盯着杨一围眼下的阴影,虽然靠在他的肩膀上,但没有放松自己,支棱着脑袋虚靠着。

护士已经换过一瓶药了,相睿感觉到肩上重量渐渐的沉重起来,憋闷一天的心情这才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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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睿下放车窗,招手示意杨一围上来。杨一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问了一句“谁的车?”声音沙哑。相睿诧异,帮杨一围系好安全带。杨一围起初不明所以,可看到车钥匙上串着他家门钥匙,椅背挂着相睿的外套,后视镜上悬着他过年买的中国结。

离谱,他竟然一直以为相睿是地铁上班,更离谱的他根本不知道相睿在哪里上班,什么工作。杨一围老实的闭上了嘴。

相睿心情复杂,先前也就仗着杨一围喜欢自己,对杨一围并没有多好,才让杨一围对他没有一点依赖,仅有的床上运动,跟杨一围辛苦维持的一个像模像样的家庭日常,证明两个人的婚姻,除去这两样,两人似乎跟同居的室友一般,似乎是自己飘飘然了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回到家中,相睿让杨一围先休息会,做好饭会叫他的。杨一围躺在床上,身体已经疲惫不能思考今天相睿反常举动的原因,反正不会是突然喜欢他了,安慰好自己的内心就睡死过去,相睿做好饭叫不醒他就让他继续睡,去书房看了眼杨一围明天的课程,帮他定好了闹钟。

杨一围开始低烧是婚礼两周后,吃了退烧药也就管半天,往往早上吃过药,下午体温又上来了,腺体总是隐隐发烫,杨一围一天三顿吃,照常上着课,一直拖进的寒假,在家吃了药就在家睡觉。可是这天似乎严重了起来。

相睿看着在吃药的杨一围,问道“感冒还没好么?”

杨一围摇了摇头,“时好时坏的。”带着浓重的鼻音说着又躺回床上,鼻腔呼出的气体都带着滚烫的温度,颈后的腺体也在发疼,平躺会压到腺体就侧身睡。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相睿边说边套着毛衣。

看着相睿拿过外套,想挽留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睡起来看情况。”杨一围拽紧被角,强压着胸口翻上来酸涩的情绪。

生病使人脆弱,让躯体虚弱无力,突破人的心理防线,瓦解强撑的坚强。

听到杨一围的话,相睿拿起手机头也不回的走了,关门音嘭的一声震掉了杨一围眼里的泪水,红彤彤的鼻头显得格外的可怜。他没能自怜多久,药物的作用让他昏昏欲睡,梦里似乎回到了大学。

他站在校医室门口,手里拎着装药的袋子,消毒水的味道让口腔里充斥着苦涩,相睿抱着陈冰一路冲撞,焦虑跟心疼都写在脸上,怀里的陈冰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好像在笑相睿的小题大做。陈冰的脚不小心蹭过杨一围装药的袋子,发出嘈杂的塑料摩擦声,药袋子在空中摇摆了两下。

一番检查下来,陈冰的脚踝只是扭到了,没有伤到骨头,养几天就好了。听到医生的诊断,相睿还是板着脸,似乎不高兴陈冰这样的大意。

随后几天,都是相睿背着陈冰行动,不论上课吃饭回宿舍。杨一围在饭堂见过他们,相睿正板着脸喂陈冰吃饭。陈冰笑盈盈地躲开伸过来的勺子说“喂喂,我只是脚扭了,手还没断。”相睿的手一直悬着,陈冰探身把这口饭吃下,咯咯地笑了起来。相睿无可奈何地看着丝毫不上心的陈冰。

杨一围看了一会两人,直到到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低头走向角落的位置。直到那人嘴里说出的话惊醒了他。被子上残留着相睿的信息素安抚了他急促的心跳。

杨一围决定去医院看看。

医生说这是他停止使用抑制剂后的戒断反应,腺体功能正在恢复,一旦有发热迹象或者不适,要及时来医院处理,四个小时的吊瓶,中间走针鼓包了一次,上厕所时吊瓶举得不够高,还回了血。回去前,杨一围仔细看了腺体发炎的并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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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恶心,食欲不振,高烧不退,鼻塞,扁桃体发炎,背部肌肉酸痛,全身无力,盗汗等。收好体检跟医嘱才回了家。

身体情况稍微好转后,杨一围又是那个不需要依靠的杨一围,腺体的情况也没有告知相睿,之后每次出现腺体发炎的情况,都是一个人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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