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睡得熟,只有院外守夜的侍卫看着鹅毛大雪从天上掉下来。
天还未亮,容疾便起身,正巧太阿在寝室外轻咳一声,也算是二人之间的默契。
容疾看一眼身侧,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朝外走去。
来到外间屋,太阿见他如此,脸上竟然显出无奈之色。
“来人,帮王爷穿朝服。”太阿吩咐道。
胭脂亲自捧着朝服走过来,放到一旁,拿出一件来到容疾身边,“王爷,奴婢伺候你穿。”
“不用。”容疾伸手将朝服拿过来,自顾自地套上。
胭脂尴尬地站在那里,盯着容疾看了许久,才把头低下去。
烛光下,胭脂的泪悬而未落,始终在眼眶里含着。
容疾却是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穿好朝服后,说道:“把它推过来。”
太阿转身走过去。
容疾这才瞟一眼胭脂,问道:“本王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这多亏了洛洛,你可都知晓了?”
胭脂扬起脸来,脸上绷得紧紧的,声音暗哑地问道:“王爷,你是在怀疑我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怀疑的地方吗?”容疾淡淡地问道。
胭脂摇摇头,伸手向天发誓,说道:“胭脂若有半分对不起王爷,愿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发誓是最没用的。”容疾淡淡说了一句,便走向轮椅,他安稳地坐下,由太阿推着向外走。
行至门口,容疾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听说你弟弟有消息了,你可知晓?”
胭脂脸色一变,心道:他怎么知道自己有弟弟的事?
想想也不奇怪,容疾是什么人,只是竟然能这么快查到小飞的头上,真是让胭脂没有想到。
“回王爷,奴婢这些年一直在等小飞的消息,每每有些消息都会去看过,却总是发现放消息之人是为了骗银子。”胭脂声音暗淡下去,她装得确实挺像。
“这次的消息好像是墨阁查到的,你就不想听听吗?”容疾沉声说道。
“墨阁?”胭脂的心中一惊,赶快小跑着上前,问道:“王爷,可是真的?”
“当然。”容疾许久以来第一次正视胭脂,“当初就听说你有个弟弟,本王一直留心,好不容易有些消息。”
他朝着太阿使了个眼色,太阿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递到胭脂面前。
胭脂拿过来,紧紧地握在手里,她心里很清楚,小飞就在那个人手里,只要她足够听话,完成那人交待的任务,小飞就能过得很好。
可为什么容疾还能从墨阁拿到关于小飞的消息呢?
难不成是她真得被发现了?
按道理说,应该不会。
胭脂想打开手里的竹筒,却又不敢打开,她在害怕。
而容疾把她的犹豫与害怕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拆穿罢了。
他手在轮椅上轻拍一下,太阿便推着他离开。
胭脂在后面跟着,手里却是把竹筒握得紧紧的,若仔细听都可以听到咯吱的声音。
“果然下雪了。”容疾淡淡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