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贤宁在过程中又问了她一遍,是不是真的做好怀孕的准备了。
岑也闭着眼,不知是被弄得意识不清还是不肯作答,只伸手抱住他。
后来温贤宁伸手去床头柜里拿套,岑也的手也跟着伸了过来,手指从他的指缝里一根一根挤进去,然后与他交握。
动作不算急切,再结合此刻的场景,徒然生出一股缠绵的味道。
这是叫他不要戴套的意思。
温贤宁眸色转深,更紧地回握她的手,几乎是咬着牙说:“你不让我戴的,可别到时候又怪我。”
岑也不想说话,脑子里一会儿很清醒,一会儿又乱糟糟的。
她很抗拒生孩子这件事,如果不是父母双方都万分期待孩子的到来,那么孩子在出生之后,也谈不上什么幸福快乐。
一个不是在幸福快乐中长大的孩子,就算表面看去跟其他孩子没什么区别,但内心一定极其自卑敏感。
很多人都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悄用力治愈自己的童年。
他们不哭不闹,并不代表他们不曾受伤。
只是人长大了之后,学会了将负面情绪隐藏。
和之前那几次温贤宁戴了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令她有点心慌。
心慌蔓延,与心底其他的情绪融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后悔。
岑也忽然就有种,自己终于彻底把自己推下地狱的感觉。
事后温贤宁抱着她去洗澡,看她整个人都倦倦的,低声问道:“累了?”
“嗯。”
“刚才扯我浴巾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能来十次。”
岑也:“……”
他在说什么东西!
猛地睁开眼睛,美眸里是羞恼的那种亮。
温贤宁笑着低头亲在她的眼皮上,“还有力气瞪我。”
“还说!”岑也抬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
温贤宁没什么感觉,本身就被他折腾得没力气了。
岑也这时忽然又提起来:“如果岑岩东真的要求一个孩子姓岑,那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你上次去岑家撕破脸的时候,不是很嚣张?”
岑也张嘴就要说话,但话到了嘴边,她又猛地停住,只咬着唇看了看他,然后垂下眼睫,低声说了句:“我只不过仗你的势,但他能靠自己的本事把我弄死。”
‘死’这个字,像是触到了温贤宁的逆鳞。
他忽然抱着岑也站了起来,岑也毫无心理准备,吓得惊叫了一声,赶紧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温贤宁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眼底盛着滔天寒意。
他将岑也放在地上,扯过一旁的浴巾给她擦干身上的水。
岑也莫名有些害怕此刻的他,抿着唇不敢说话。
温贤宁叫她抬手她就抬手,叫她转身她就转身,跟个听话的人偶似的。
整个过程,温贤宁脸上还是维持着没有表情,让人越看越心慌。
岑也怕自己装得过头了,所以回到床上之后,主动抱了抱温贤宁,问他:“你怎么了啊?”
温贤宁不答,转头去拿烟。
打火机‘啪嗒’一声窜上来淡蓝色的火苗,他刚准备点烟,旁边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吓一跳,在那手盖上火苗之前,迅速移开,又抬眸盯过去,克制的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怒火:“你干什么?!”
以为自己的手烧不坏么?
岑也被他发了脾气也没计较,软软地说:“马上要睡觉了,别抽好不好?等下屋子里一股味道。”
温贤宁攥紧了指尖的烟,沉默。
卧室里满满都是诡异的气氛,岑也再想装作恍若未察也装不下去了。
身边的这个人不是傻子,自己有些方面演戏的尺度没有把握好,他肯定早已察觉端倪。
不说,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资本跟他抗衡,无论自己怎么作,他轻轻一伸手就能碾死蚂蚁一样让自己消失,所以才故意装作不知道。
岑也忽然觉得有点累,那种不想认输但现实如大山般压过来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干脆懒得再费脑子掩饰,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而这时,温贤宁说:“你先睡。”
留下这么三个字,他便下床径直去了阳台。
岑也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刚才亲密的时候,温贤宁明明对她还充满兴趣,就算图新鲜、图她的身体,她也不相信这么快腻了。
试探不出来没关系,那就刺激刺激他,想必黎欣母女那边,也快要按捺不住了。
……
阳台上,温贤宁抽完了一支烟还是觉得心口烦躁难平,正准备回去再拿一支,手里捏着的手机亮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他没去场子里玩,那就肯定跟岑也在一起。
所以时音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通过微信跟他交流。
时音:【沈煜已经行动了,他说半个月之内重新拿下岑溪。】
温贤宁:【嗯。】
这反应实在太平淡了,而且温贤宁平时虽然冷傲,但朋友之间该有的礼貌他从不会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声谢谢吗?
时音立刻就猜到,他应该是心情不好了,便又发来一句:【怎么,跟你老婆吵架了?】
温贤宁:【没有。】
现在就算他想吵,也吵不起来,岑也根本不会跟他吵。
最近这几天,不说岑也对他百依百顺,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五的事情都是顺着他的意思的。
她的盘算,在温贤宁的眼里,实在太明显了。
温贤宁很早就进入温氏集团锻炼了,后来温父退居幕后,将整个集团交给他打理,他一直做得很好。
别人都说他是天生的商人,所以在商场上游刃有余,从无败绩。
再难的事情摆到他的面前,都能找出最快的解决途径。
偏偏……他对岑也束手无策。
不阻止的话,父母那边没法交代。
可若是真阻止了,以后怎么面对岑也?
他这边半分不肯透露,时音也不好太八卦,便没有再多问。
放下手机,一转头就看到他的小男友贺宇名洗好澡从浴室走了出来。
走到时音身边,男人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低头就要亲她。
时音伸手推住他的脸,“等下,我问你件事。”
贺宇名有些不满地皱眉,“怎么了?”
“沈煜除了跟你说他会半个月之内重新拿下岑溪,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贺宇名回答得心不在焉,手已经伸进了时音的睡袍里。
他刚才洗的冷水澡,掌心一片冰凉,一覆上去,刺激得时音浑身都颤栗了下。
时音伸手在他小臂上打了一下,“猴急什么!你好好想想,沈煜真的没有说别的什么?”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提沈煜那只狗,贺宇名满脸都是不耐烦。
他收回自己的手,往后靠在台子上,拧着眉问:“你看上沈煜了?”
她就喜欢比她年纪小的,说在床上干起来有劲。
时音:“……”
有毛病吧!自己怎么可能看上沈煜!
向来只有她绿别人的份儿,沈煜那种会绿女朋友的,她才不会多看一眼。
贺宇名虽然不耐烦,但脑子却没闲着,还真的好好回想了一下上次跟沈煜见面时,沈煜说的话。
好像还真有——
“他说撞见岑溪跟人打电话,提到了温贤宁老婆的名字,但是岑溪一看到他就立刻挂了电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就对了。
这消息对温贤宁肯定有用。
时音正准备重新拿起手机给温贤宁发信息,贺宇名忽然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然后直接丢进了红酒杯。
屏幕亮了下,之后彻底黑了。
时音:“……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