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两人也看到了他们,陆白挥了挥手,而陈则南……缓缓站了起来。
岑也没想到会在南城遇见陈则南,半年不见的人,瘦了许多。
尽管现在是夏天,他也一如既往地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永远保持清爽利落的模样。
温贤宁察觉到她的呆愣,手上微微加了点力道。
岑也吃痛回过神来,不解地转向他,还没开口问呢,温贤宁突然就松开了手,转而揽着她的肩,“走吧,我们进去。”
额……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进了餐厅后,岑也先跟陈则南打了招呼,因着陆白在旁边,她就只好据实介绍温贤宁:“这是我……老公。”
最后两个字仿佛烫嘴,岑也说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
温贤宁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大好,目光冷然地看向陈则南。
岑也记得他是知道陈则南的,这时就问:“你上次说起过我这个同事的名字,你认识他吗?”
谁要认识他。
温贤宁当然不会说自己背着她把她的过往查了个底朝天,他就那么安定如山地坐着,充分诠释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话。
最后还是陈则南接了话,说苏城那边的公司已经被温氏集团的分公司收购了,所以温贤宁等于就是他的大老板。
岑也震惊:“你是总部的老大,居然对分部的员工也了解啊?”
温贤宁:“看到过名字。”
“那我的名字呢?”岑也突然有点兴奋,“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名字,之前我跟他是同事,一个公司的,就是被你们收购的那个中恒地产。”
温贤宁并不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看了陈则南一眼。
他家这个小蠢货没反应过来的事情,陈则南其实早就反应过来了。
岑也半年前就已经离职,根本不会出现在在职人员名单当中,自己就算真的看到过陈则南的名字,又怎么会知道她跟陈则南是同事?
刚才陈则南帮他解围,也不知道到底存了什么歪心思。
他们还没进门的时候,陈则南的眼神几乎黏在了岑也身上,一看就不怀好意。
他不回答,岑也又催促了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名字啊?”
温贤宁:“快点菜,你弟弟都饿了。”
他摆明了不想回答,陈则南看在眼里,再度接话:“对啊,先点菜吧,我也饿了。”
岑也想起他们半个小时前就到了这里,连忙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开始点菜。
“小白,你想吃什么?”
“都行。”
“则南你呢?”
“我也都行。”
然后?
温贤宁还在等着岑也问自己想吃什么呢,结果岑也自顾自愉快地下了单,还说:“按照以前你们的口味点的,应该不会出错,错了也给我吃完,这家餐厅很贵的。”
温贤宁:所以,自己是多余的对吗?
还有,刚刚她叫了什么?则南?
温贤宁有种自己才是电灯泡的错觉,气得想要起身立马走人。
身后这时突然时音的声音,边走近他们边说:“温总,温太太,真是你们啊?我刚在门口看着像你俩,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毕竟,对面那两位一看就不是能和温贤宁坐在一起吃饭的人。
尤其是那个学生样的……
时音走近了才看清陆白的长相,穿着白t牛仔裤,下面一双板鞋,头发剃得接近寸头,五官立体,充满野性,偏偏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给自己添了几分书生气。
是她的菜。
温贤宁轻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时音收敛一些。
那么赤裸裸的目光,陆白被她看得耳根子都红了。
时音才不管对方是不是熟人,她看中了就是看中了,又问温贤宁:“他是?”
岑也接了话:“那是我表弟,叫陆白。”
“陆白啊,跟我一样,名字是两个字哦。”时音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时音,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姐姐。”
陆白平常一心只顾读书,从来没被哪个女孩子用这么强势的目光盯住过,顿时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温贤宁无语,踢了下时音的椅子,“你没约人?”
“约了,还没来,先跟你们聊会天,不行吗?”
她哪是想聊天,根本就是想撩陆白,人家才刚成年呢,她居然也下得去手璀璨祖国的花朵。
看在陆白是岑也表弟的份上,温贤宁再度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时音别太过分。
时音笑着回了个眼神表示自己有数,实在暗暗咬牙,就差骂他多管闲事了。
而陈则南这时便和岑也聊了起来,问她时音是谁,问完了又问这半年怎么都联系不上,为什么突然结婚了,在这边过得好不好等等。
岑也其实没怎么详细地回答,但她对着陈则南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嘴角还一直挂着笑,温贤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她对着自己永远都是假笑,温柔就更不必提了,她不气死自己都算自己命大。
一顿饭吃得并不怎么开心,至少温贤宁不开心。
他看陈则南的眼神,但凡不瞎的,都能看出其中满满的不悦。
时音早就和约好的朋友去了另外的桌子,中间去上洗手间,故意往他们这里绕了下,问岑也要不要一起。
岑也想起上次同样的情况她就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于是便起身跟她一起去了洗手间。
果然——
时音笑着打趣她:“你和温总发展得不错嘛。”
上次一起吃饭,两人还一副恨不得拉开十万八千里、当众宣布他俩没关系的样子。
今天不但眉来眼去,温贤宁还给她夹菜了。
就温贤宁那种高傲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对岑也动心了,绝不可能做出如此低姿态又稍显亲密的行径。
岑也‘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温总只是配合我在我弟弟面前演场戏,就跟我上次陪他去出席宴会一样。”
“就最近商北也在的那次?”
“嗯。”
时音笑了笑,也没给温贤宁拆台。
那场宴会温贤宁并不一定非要带岑也出席,带他姐温静娴出席也可以。
但时音觉得,后面这种可能,温贤宁大概提都没跟岑也提过。
……
吃完散场,岑也说要送陆白回酒店,顺口就问了陈则南一句:“你住哪?”
陈则南报了另外一个酒店的名字,说是过来出差公司统一安排的,要在那边住好几天。
那个酒店岑也知道,她和温贤宁回家要经过的,很顺路。
她正要开口说话,时音他们也吃完出来了,时音说:“我朋友也住元悦,陈先生不介意的话,坐我朋友的车去?”
温贤宁立马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时音挑了下眉。
岑也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毕竟自己身边这位大少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外人坐他的车。
陈则南见她点头,虽然心有不甘,还想再跟她说说话,但她现在已经嫁人,自己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免得给她带去麻烦。
陈则南上了时音朋友的车离去后,时音又说:“你弟弟住四季吧?我家住那边,我帮你们送一下,你们也省得绕了。”
她安排得妥当明白,又是熟人,岑也点头表示同意。
陆白其实有点抗拒的,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上了时音的贼车。
隔着挡风玻璃,温贤宁用嘴型对时音说了句:别玩过火。
这个女海王可不会管陆白才刚成年,她看上的猎物,怎么都要骗到手。
……
温贤宁今晚喝了点酒,是跟陈则南喝的。
虽然两人都没有喝多,但他也不能开车了,就把车钥匙递给了岑也。
还记得刚才出门的时候,他说让岑也开车,陈则南一脸紧张,问岑也怎么敢重新开车了。
那副样子,好像岑也是他陈则南的所有物。
越想心里越躁,越躁就觉得头疼。
温贤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不冷不热地问:“你们以前关系很好?”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