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咽下了一堆道理,掩下了自己的难受,“知道了,以后不会擅自替你决定什么。”
对方突然偃旗息鼓,让柳溪陡然升到一半的怒气卡了,她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突然就需要了,让她一头雾水。
岑墨面无表情地点头,“我尊重你的想法。”
虽然不赞同,但是尊重她。
柳溪诧异。
在上一次听见他说“对不起”后,这又是一个新的稀罕词。
尊重。
他都已经这样的态度了,柳溪也指责不下去了,便起身回了办公室。
岑墨手肘定在大腿上,双手撑着额头,长长叹了口气。
在她走之后,失意的模样一点点浮现了出来。
这个挽回的过程的的确确比他想的要艰难,他是做到了真心付出,可对方不能理解,还总是指责他。
虽然很难受,但他不会气馁。
如果这个方法错了,就再换一个,他总会找对。
至少他现在知道克制是对的,这让他们正常交流,让他听见她的想法。
但他也深刻意识到,重新认识对方,了解对方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学会理解对方。
这是他前十几二十年没有做到的事。
不仅仅是理解对方的爱情观,还有人生观、价值观,他必须理解她所有一切的想法。
光从现在的渠道了解还不够,岑墨想了想,就想起了以前的聊天记录。
当晚,岑墨翻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老式台式机、笔记本、手机……这些电子设备都是好几年前的,因为处理器太慢,或者主板坏了等无法维修的原因而被淘汰下来的,但因为个人隐私问题,岑墨都把这些设备留在家里没有扔掉。
把东西翻出来后,他就坐在地板上开始拆主机了。
他的动手能力也很强,别说是拆几台电脑与手机,以前他在实验室天天都在拆装机器人,岑墨便在家里折腾了一个周末这些老旧的设备,最后终于把所有电脑硬盘、手机的si的数据都读取到了笔记本里。
他用这个办法,他找回了短信、微信聊天,甚至十多年前的qq聊天记录。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地去看过她打给他的字。
很多内容他压根就不记得她有说过,因为他总是一边忙着别的事,一边回应她,在聊天这件事上,他从来都做不到专心致志。
她真的与他说了很多的事。
时隔多年,他才开始品味她当时分享这些经历的心情,或开心或难过,不管是怎样的情绪,他都尝试着去理解。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件事有趣?
为什么她会因为这种行为而感到生气?
……
在她评价这些事情的时候,无形中都体现了她为人处世的观点。
这些对于现在渴望了解柳溪的岑墨来说,太珍贵了。
只是聊天记录实在太多,光是文字就占了几十个g,好比一本厚重的书,他一页页仔细地翻着,翻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翻完。
可想而知,柳溪曾经给他说过了多少话。
而他又记住了多少。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了解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会照顾她,然而看完这些之后,他沉默了。
他了解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仅仅是浅薄的肉眼可见的物质需求而已,而更深层次的精神方面,他从未去探究过,而这些是他现下必须去了解的。
而除了这些文字记忆外,他还找到了一些很久远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合影。
那是他们站在一个湖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而挨着他站的柳溪,脑袋往他身上歪着,朝镜头伸了个剪刀手,笑得十分灿烂。
照片里的两人都非常稚嫩,尤其是柳溪,那会儿才刚刚读初中吧,五官都没张开,真的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不过虽然五官没有现在精致,但也已经有了美人胚子,而且脸蛋圆嘟嘟的,还是挺可爱的。
岑墨看着照片,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
他记得这张照片是他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两家人唯一一次一起旅游,这叫什么锦鲤湖,柳溪的妈妈给他们俩拍了这一张。
这应该是他们仅有的一张合影。
当时柳溪偷偷把这照片设置成了他的手机屏保,才因此保存在了他手机里。
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锦鲤保佑他学业有成,他觉得很傻逼,第二天就把屏保换了。
想到这,他轻笑一声,然后把照片导进了现在的手机里。
在如饥似渴地恶补了一段时间后,柳溪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岑墨想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得精心准备礼物,让她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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