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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将爱意寄山海 第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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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我妈妈手段高一些,竟讨了欢心怀了孩子,只可惜她的算盘落空,林家一开始就没打算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

名利场上没有慈悲,撕下脸面便是魔鬼,所以人人都贪图那张面和心善的人皮。

林家每年过年都要演一出阖家团圆的戏码,我这个恩赐养着的私生女,要乖巧回到林家,彰显他们有多么仁慈良善,连个野种都愿意在过年的时候给她一个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要做一个合格的背景板,戏码结束,就要回到自己的泥沼里去,不能出来污了林家在外的脸面。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是年幼时对亲情抱有幻想和懵懂的小女孩了,我全部都懂。

只是这年,我有些累了。

有什么东西是在遇见周嘉也之后改变的呢。

周嘉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自由散漫惯了,凡事都随本心,他不怕丢脸,也不怕被嘲笑,他想做的事就会去做,结果好坏也自己承担。

他曾经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台的时候一手将我推出去,老师已经看见了踉跄站出来的我,我没机会再反悔,而他就在后面冲我大喊着不要怕加油,我仍然怕得要死,却多了勇气咬着牙闭眼往前。

那时候高一,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可我握着手机,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年周嘉也在身后推我出去的手,还有大声喊着的不要怕和加油。

我曾经做过一次胆小鬼,而代价就是把周嘉也丢失在了人山人海。

那么,如果我勇敢一次,能不能换回一个再见周嘉也的机会。

我沉默挂了电话,跟宿管阿姨说给我留点饺子,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我没坐妈妈来接我的车,而是自己叫了一辆。今天过年,车不好叫,冬夜的帝都冷得人要僵硬,司机搓着手接上我,再次跟我确定了价格,“本来打算收车回家过年了,看你钱给这么多,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嗯了一声。我付了五倍的钱,让他在外面等我十分钟,我十分钟出来后就走,因为今晚不好叫车,我很难回去。

雪夜的路不好走,雪白纷纷扬扬,漫天落下。

我到了林家大宅门外,望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别墅,顶着风雪走了进去。

我的头发早就被雪浇湿了,裹着厚重的羽绒服,踏进里面的辉煌程亮,像是来错了地方一样格格不入。

我一路上都在跟自己说不要怕和加油,等会怎么开口怎么预想了无数遍,心跳早已如擂鼓。

可是到了里面,却跟我预想中生了偏差。

本该是林家上下都从容和爱的坐在一起,可是此时客厅里乱成一团,林家老太太和几位姑侄都围着那位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又哄又劝,而那位名正言顺的千金始终不松口,理所当然着任凭所有人耐心的哄。

到最后,林老太太妥协,无奈宠她:“好好好,蔓蔓不气了啊,你想去演戏就去演,明儿一大早就让你爸去给那些导演制片打电话,你想演什么就演什么,不气了啊,咱们去吃饭。”

得了这话,林蔓才破涕而笑,搂着林老太太甜甜的喊奶奶真好最喜欢奶奶了。

林老太太笑得慈爱,“你这孩子,刚才可把奶奶急坏了。”

一旁的林家一屋子人都在松了口气,笑着哄林蔓去吃饭。

他们转身,才看见了进来就一直站在客厅的我,林老太太的笑容淡了些,只装作和蔼的招呼了一句:“哦,林薏也到了啊,那正好,坐吧。”

他们不甚在意,短暂的分了我一个眼神,依然拥着那位名正言顺的千金,一家子人和和气气,幸福美满。

在他们要从我面前走过时,我才缓缓开了口,“不用了。”

林老太太仍在跟林蔓说话,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看向我。

不等她说什么,我连忙说出了我的来意,“我就不在这儿陪奶奶过年了,以后也不用叫我了,谢谢林家养我到成年,我如今早就过了十八岁,按理说实在不好再赖着林家,今天过来是特意谢过林家对我的养育之恩,祝大家新年快乐,过个好年。”

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客厅。

头顶璀璨的吊顶灯晃得让我头晕目眩,我脚步走得很快,仿佛再慢一步就会让我死撑的坚强全部泄气。

还没走出大门,我就听见身后的林家人故意扬着声劝林老太太,“奶奶,大过年的,正好少点晦气,过个好年,咱们不费这个心。”

林老太太乐呵呵应声,“我费什么心,大家坐,陈丽呢,我给蔓蔓安排的蛋糕呢?叫人推出来。”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我要鼓足勇气才做到的这一幕,对他们而言只是无关痛痒的插曲。

我从里面出来,迎面的风雪冷得直打颤,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真实的人间。

司机果然还在车里等我,见我出来,连忙掉头往回开,他也急着回家跟家人团聚过年。

而我,从今天起,就真的再也没有家了。

那天妈妈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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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印象里,这应该是她联系过我最多的一次,她很少联系我,花了钱请人管我吃喝就行。

曾经遇到过贪财的保姆,拿走了所有的钱,只给我煮青菜敷衍了事,导致我从小营养不良,胃口也不好,吃不了太多东西,吃多了就会吐。我把事情告诉妈妈后,她只会嫌我又要烦她,从那时起,我就渐渐明白了,我对她来说有多么多余。

如今我的叛逆行为,不仅切断了自己和林家的联系,也切断了她和林家的退路,所以她那几十个未接来电是怎样的咬牙切齿怎样的谩骂,我完全猜得到,也完全没有兴趣去听。

我把她的电话号码拉黑,手机屏幕终于消停了。

宿管阿姨果然给我留了饺子,我一回来,就起身去帮我下饺子,由于学生来自天南地比,口味不同,她还特意问我吃什么蘸料。

我从小在帝都长大,但我说要辣椒酱,多放辣,这是南苔市的习惯。

我记得我刚到南苔市,南北差异很大,我对南苔市的很多饮食习惯都不适应,再加上对人群恐惧,很少出门。南苔市出了名的文和街,我居然一次都没去过。

到南苔的第一个冬天,周嘉也陪我走了一整条文和街,一路上都在介绍各种美食,忙前跑后去排队替我买。

我被辣椒辣到,他连忙递上奶茶。

后来在南苔生活了好几年,我也渐渐能吃辣了。

尤其是和周嘉也失去联系后的那年暑假,我在他家的火锅店吃到上火,红油汤锅对我来说已经不在话下。

其他人闻到香味也嘴馋,纷纷嚷着还想吃,于是阿姨多下了一点。

电视里在放春晚,我们这些留校生坐在一起看,从前觉得无聊的节目,居然因为人多而觉得很好笑,大家乐呵呵笑成一团。

阿姨给我发了微信,问我晚上吃的什么。

我给她拍了饺子,说下午包的饺子,我自己包的,下午跟食堂阿姨现学的,没有你包得好吃。

阿姨说我给你寄点,还有自家做的腊肉香肠,都给你寄点过去。

外面雪下得很大,落在枝桠上厚厚一层,路灯雪白,映着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

饺子的碗还冒着热气,电视里欢声笑语,旁边的女生被小品笑到趴我身上浑身只打颤,这一年我不在南苔,帝都这座像牢笼般的城市,我竟然觉得,原来我也可以活在人间。

雾气蒙满了玻璃窗。

十二点钟声敲响,大家互相喊着新年快乐,我在人声鼎沸的热闹里,安静在玻璃窗上写下了周嘉也。

第二个月,我果然没有再收到林家打的钱,我把妈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试着给她回拨了电话,果然是无法接通,自此,我终于算是摆脱了。

到此为止,我总算是替自己赎了一身罪孽,可以开始做一次自己,至于结果是好是坏,也不重要了。

我跟同宿舍楼的几个留校女生成为了好朋友,在我们留校期间,我们会互相串寝室,她们买的零食也会给我吃。

她们看到我的手机屏幕,惊叹这个男生好帅。

而我已经能够坦然的承认,这是一个我喜欢的演员,演过什么什么。像那些安利自己爱豆的粉丝一样,向她们介绍着周嘉也。

她们懂了,我是追星女孩。

这一年我二十岁,我终于开始逐渐接受,我和周嘉也真的已经渐行渐远了。

其实早在一年多前的九月,周嘉也让复读班同学转交给我的信封,他就已经向我道过了别。

如果想要联系一个人,明明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他找得到我,也知道我在哪,可他只给了我一只写着得偿所愿的千纸鹤,还有那句转达给我的对不起。

几番奔波无果,我也开始慢慢清醒。

他本就是闪烁而过的流星,他从我的夜空划过,只是片刻的照亮我,我抓不住流星,也不能让流星为我而停留。

如今,他要去更广阔的宇宙了,我总不能还在那颗贫瘠的星球等他返回。

我放下了执念,我只希望他一路坦途,永远自由,永远热烈。

执念被消磨到最后,只是可惜不能向他解释一句,其实跟他没关系,他不用心怀内疚,不用说对不起。

窗外的大雪还在下,陆陆续续,天地间一片雪白,好像是要覆盖住人间万般罪孽。

而我希望,从二十岁往后的人生,也能如他一样自由。

我在玻璃窗的雾气上写下他的名字,周嘉也,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二十岁的那年过得很散很碎,但是飞一般就到了年底,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第一年属于我的人生。

大学里好玩新鲜的事很多,有趣的人也多,兴许是我好说话,认识的几个女孩子都喜欢找我聊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也有情感大事。大一过去,同宿舍的三个女孩几乎都谈过了恋爱,快的一两个月就散,长情的到现在还在谈。

据说每个寝室都有一个雷打不动的单身狗。

在我们寝室,我就是那个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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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狗。

也不是没有人问我要联系方式,也有人约我出去玩,在灯光暧昧里问我要不要在一起,但我始终是单身狗。

室友打趣说像我这样的,要么是还没遇到最对的那个人,要么是心里已经藏了一个忘不掉的人。

我告诉她有第三种答案。

她眨着眼好奇:“什么?”

我半开玩笑:“追星女孩。”

她果然当做是玩笑话哈哈笑起来,我也跟着她笑,笑到眼泪都要笑出来。

但其实这的确只是一句玩笑话,我也不是为了周嘉也,只是我的心理状态是一座全是裂痕的玻璃堡垒,看起来完整明亮,实际上一碰就碎,我很难去开始一段亲密关系,甚至于,我对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保持警惕和怀疑。

没有尝过爱的小孩,始终很难想象这世上真的有人爱我。

遇见周嘉也,只是意外。

其实我的本意是孤独终老,或者说,其实我没有打算活到老,周嘉也的出现像是一束照进裂缝里的阳光,温暖,灼烈,强势,不容你拒绝,我看着我身处的泥沼里开出繁花,于是对人间有了那么一点贫瘠的期待,也是仅有的、全部的期待。

大一大二这两年远没有那么多的前程担忧,刚从几年寒窗苦读的紧绷里逃出来,可以有大把的光阴挥霍。

宿舍的女生们开始研究化妆护肤和穿搭,每次我们出去聚餐,或者听说哪里好玩,都会一起早早起来化很久的妆,为了到时候拍照好看点。

那段时间应该是我有生以来拍照最多的两年。

我从前讨厌拍照,确切来说,我对镜头有恐惧感,我讨厌任何带有凝视意味的视角,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会让我浑身发毛。

照片有记录的意义,没有人在意我是怎样成长,所以也极少有人拍下我的照片。

仔细想想,为数不多关于我的照片,竟然是高一那年的运动会,张楠楠用着那几年像素还不太高的手机,拍下了一些关于我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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