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断,她又看向谢颜道:“正常人难不成不都是该觉得,这些诗都是澄兰所写吗,是谁第一个怪罪到我头上?难不成就因为澄兰是我的丫鬟,此事便就是我的错,可澄兰是世子赐给我的丫鬟。您要罚我,请叫世子,侯夫人,还有那情诗中人都来,一一辨证过了,再定我的罪状,否则,我不认。”
“巧言善辩!”二夫人冷着脸道,“你做的这些事,写的这些诗,足够你死多少次,你可知晓?”
有了二夫人撑腰,谢颜立刻起身道:“管你认不认罪,难不成你说不认便不打你?来人,上家法!”
却听门外一道声音响起,将前厅僵持的局面打破。
“谁敢动她试试。”
谢淮缓缓走进来,眸光微顿,落在那字纸上,一脚踩上,淡淡道,“谢颜,我记得,我警告过你。”
“你竟庇护这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谢淮,我看你是......”
下一秒,谢淮狠狠扯住了她的领子,一字一顿,冷声道:“她做错什么,皆是我来管,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冲着我来,再对她下手,别逼我不客气。”
“要罚,也是我来罚。”
谢颜呆滞地看着他,就连二夫人也惊愕于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往常就算谢颜如何招惹谢淮,他从来都没有上心过,只是冷嘲热讽几句便作罢,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谢淮如此狠辣地动手。
半晌,谢淮甩开谢颜,眸光落回到楚清姿身上,声音没什么起伏,淡淡道:“走。”
待楚清姿被唤荷胆战心惊地拽走,刚踏出门楣不远,就见那字纸被人粗暴地扔出来,在空中纷飞,哗啦啦作响,最终如同落叶般最后落进布满灰尘的角落。
谢淮......生气了么?
第22章、错字
楚清姿怔然看着,心尖微冷。
不知谢淮究竟和二夫人他们说了什么,楚清姿只见他出来时,脸色阴沉,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小姐......我去同世子说,不能让侯府这样冤枉你!”唤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谢颜实在卑鄙得很。
楚清姿缓缓抬手,低声道:“你别跟着,我去跟他说。”
闻言,唤荷急切道:“这怎么行,世子他正在气头上说不准要怎么发怒于你,我去,我不怕挨打。”
“不必。”楚清姿弯下身子,捡起那叠字纸来,耳朵里还能听见前厅里谢颜和二夫人的话。
“像这样的女人也就只有谢淮会娶回家。他竟然为了那种女人要打我。”
谢颜的声音已然带了颤抖的哭腔。
二夫人叹了口气,道:“改日我便去同侯夫人说清此事,断不能留这样朝三暮四之人在侯府。”
“真是可笑,当初谢淮口口声声当着侯夫人的面百般美言,说楚清姿大家闺秀,说她品质难得,抱瑜握瑾,结果闹出这档子事来,当初娶她进门全京城就等着看他笑话,现在果真有了这一遭!”
谢颜不知拂落了什么,一阵瓷片破碎声哗啦啦作响。
楚清姿的指尖微微一顿,缓缓走了进去,对谢颜和二夫人道:“夫人,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人年少时总会犯错,我已经受过教训,不会再犯,我既然嫁进侯府,此生此世就是侯府的人。”
二夫人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她。
“夫人,我绝不会做给侯府蒙羞之事,我被顾絮时退婚时,是谢淮敲开相府的门来提亲,让我免受京城中人的嘲笑和鄙夷,此恩之重,我楚清姿永世难忘。”楚清姿深深地鞠躬,道,“夫人和大姐若是怪罪,皆怪罪在我头上。”
说罢,她伸手将那些字纸,一页页、一张张撕个粉碎。
是啊,是她忘了,谢淮对她恩重如山,可她嫁进侯府,却只以为是一场平等交易,她从未想过要将这些恩情还给谢淮。
许久,二夫人摆了摆手,道:“谢颜,你下去。”
谢颜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夫人,你别被这女人的鬼话给骗了,她......”
“下去!”二夫人站起身来,冷声道。
被这声喝住,谢颜忍不住一抖,刚被谢淮骂过,她可不想再受二夫人的脾气,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谢颜连忙起身退下,离开时还狠狠瞪了一眼楚清姿。
待她走后,二夫人缓缓走到楚清姿跟前,淡淡道:“谢淮待你如何?”
楚清姿低下头,恭恭敬敬地答:“谢淮待我很好。”
即使看到她和顾絮时纠缠不休,他也未曾责骂过她半句。即使她给他诸多污名笑柄,谢淮也从未对她冷言冷语。即使她没有对谢淮好,谢淮也仍然为她做了那么多。
谢淮待她,没有半分委屈。
“楚清姿,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二夫人沉声道,“他是侯府世子,将来要撑着偌大的侯府,庇佑上上下下数十口人,你知道他这二十年来怎么过来的么。”
“二十年来,多少人下毒暗杀,担心当年的丑事被揭发,想着杀了他灭口,他都没皱过眉头,忍气吞声伺候杀父仇人,扮演全京城的纨绔笑柄,只为让侯府的女人孩子能安全的活下去。”
“当初他要娶你过门,侯夫人大发雷霆。你以为三十藤鞭很疼,会死人,但他生生受了七十鞭,只为了能护着你,能娶你回家。”
“你过门第二日,知道为什么侯夫人不来见你?因着她恨谢淮将你娶进侯府这栋危楼,可谢淮却信誓旦旦说,只要有他在,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他不怕疼,不怕死,不怕被人嘲笑,只怕你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