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淮拄着下巴,歪头看她,低低道:“我知道。”
从小都是如此,下毒刺杀,他见惯了。
楚清姿惊讶地看他,没想到他真的知道,小声凑近些问道:“是谁?”
靠得太近,酒气和青兰香气似乎纠缠不休,钻入谢淮的鼻腔,他眸光微沉,轻轻地朝她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真像醉了似的,楚清姿心中暗自嘀咕,小心地靠近了些。
“怎么这么听话啊,楚清姿。”他附在她耳边,带着沉沉的笑意,哑声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躲在我后面哭就好。”
楚清姿猛地抬头,耳尖红得发烫,紧紧抿着唇瓣,欲言又止。
他有病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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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金竹
楚清姿干脆撇开头去,不再管谢淮,却听皇后突然盖上茶盏,出声道:“李公公,本宫记得上次曾叫你去为本宫寻一位远亲表侄,现今如何了?”
听到吩咐,李安园连忙答道:“回皇后娘娘,娘娘的表侄奴才已经寻着了,这就去为您叫来。”
皇后微微颔首,李安园边足下生风地走出殿外。
半晌后,却紫青着脸回来了。
“回娘娘,娘娘的表侄他......”李安园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只恨自个刚刚怎么没把谢淮看好了,叫他出去把顾絮时给揍成那副模样,这若给皇后看了,今天他就算是皇上亲儿子都难过这一关!
魏宣帝见他迟迟不开口,不耐催促道:“他怎么了?为何不来?”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娘娘的表侄他......他被人当做贼打了,现在正在慎刑司关着呢。”李安园越说声音越小,这烂摊子,他可真没法兜着。
座上的楚清姿险些坐不住。谁是皇后表侄,谁挨了打被送去慎刑司?
顾絮时,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皇后的远亲表侄呢,这可是在前世都没有的事情。
楚清姿心中飞快思考,想着大概是她重生一遭,有很多东西跟着改变了。但这身份绝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至于是谁想让顾絮时来宫宴,楚清姿心中第一个排除了楚涟容,她若有这么大的本事,也不会只看得上区区一个顾絮时了。
那么,就只剩下皇后了。皇后,想要让顾絮时进宫,还故意安排给她下了药的茶水喝。一切似乎顺理成章起来。可皇后又是因何目的这样做呢?她想不通。
而另一边,魏宣帝一听,怒而拍案道:“谁打的?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在皇后生辰这日子打人?”
“是,是谢小侯爷。”李安园哆哆嗦嗦答。
此话一出,座下,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只有还在头痛欲裂的谢淮,被楚清姿用手指捅了捅。
“喊你呢。”她说完便撇开头去,试图装作不认识谢淮。
谢淮揉着眉宇,有些困惑道:“什么?”他压根什么都没听见。
一抬眼,正好对上众人看过来的目光,以及皇帝紧紧蹙起的眉毛,他登时清醒,以为刚刚皇帝喊了他,于是缓缓起身道:“皇上恕罪,臣有些醉酒头痛,怕是答不得话。”
“无妨,只是随便问几句。”皇后娘娘用尚且还算平静的话语问他。
谢淮揉了揉额角,低声不满道:“头好痛......我怕是快不行了。”
旁观的楚清姿嘴角微抽,任谁看都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吧。
“你...”皇后话还未说完,就听魏宣帝声音微沉道:“谢淮,皇后问你话,你就好好答。”
见谢淮只低着头,还是一副不愿作答的模样,魏宣帝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道:“罢,就算你是个孩子,也不该总是任性,如今还打人生事,若不是你爹......哎。”
话音刚落,便有臣子不忿道:“皇上仁慈,至今还惦念着老侯爷的救驾之功,可永安侯世子一向如此,真叫我等不耻也,臣恳请圣上,为皇后娘娘表侄做主!”
还有人附和道:“是啊,永安侯世子今年及冠了吧,该是成人的年纪,都娶了妻,怎么行事还总是如此不顾后果?”
自打听到皇帝提起他爹那一刻起,谢淮的脑袋便清明了,他垂下眼去,怕自己万一抬头,会流露出不尽的杀意。
“皇上,请容臣女说一句,”楚清姿忽然起身,魏宣帝稍显审视地看了看她,点头示意可以,楚清姿才继续道,“谢皇上,臣女想说,诸位是不是忘记,李公公方才所言,说皇后娘娘的表侄是被人当成贼打了,才送去的慎刑司?”
她的声音清澈干净,十分清晰地使谢淮从情绪中缓和过来,脑海里都是她的声音,跟着她的节奏,淡然自若地解释道,“正是如此,皇上,臣是担心有不法之人潜入皇宫,趁宴会之际做些什么,才出手制服那贼人。”
他刚说罢,方才那替“皇后表侄”义愤填膺的臣子便顶上:“什么贼人,我看就是你喝多酒寻了由头打人!”
谢淮缓缓抬眼,对上那人的眼睛,说道:“若他真是贼人,这宫里上下的安危,你担待得起么?”
那人立刻噤声。
魏宣帝敛起眼眸看他,道:“这宫里的安危,还不需要你来担忧。”说完这句,他又淡淡道,“罢,大约是一场误会,毕竟皇后那表侄的身份尚未验明,别让此等小事坏了皇后兴致。谢淮,待回去后自抄三本佛经送回宫中,权当是给皇后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