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转身避开了元祁的目光:“没,春日总是起风,吹的我眼睛生疼。”
“哦。”元祁连忙起身将房门关紧:“是本王疏忽了,刚才进来竟忘了关门。”
陆菀用袖子将眼泪擦干,转过身来盈盈一笑:“*王爷怎么买这么多,这小木马还要好些日子才能用到呢。”
元祁摆了摆手:“这你就不懂了。”他将玩具一一拿出:“这个是念菀刚出生用的。”
“这个是念菀一岁用的…”
“这个是两岁用的…”
“这个是念菀三岁用的…”
“这个是四岁的…”
“五岁的…”
“……”
“这个!这个是念菀及笄用的!”元祁滔滔不绝地给陆菀介绍着木箱里的玩具。
“都及笄了,还好意思玩这些玩具?”陆菀捂着嘴嘲笑元祁:“若是个男孩呢?”
元祁笑道:“一样一样,外面还有一箱。”
陆菀:“……王爷对这孩子是否太好了些?”
“这怎么算好?本王还觉得给她的不够多。”
陆菀看着元祁,竟开始有些贪恋如今与元祁在一起的安稳日子了。
“侧妃!侧妃!不好了!”皎月惊慌失措地推门而入。
“怎么了?”陆菀急忙问道。
皎月喘着粗气看了一眼站在小姐身旁的王爷,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如妃如妃她……”
“如是怎么了?”陆菀一把抓住了皎月的手腕。
“今日狩猎,如妃失踪了……”
“什么!”陆菀瘫坐在软榻上:“她也是有孕的人,又怎可参加狩猎?”
“听她身边的侍女说,是宸妃请她去的……”
听到楚嫣然的名号,陆菀万念俱灰,定是那楚嫣然刻意谋害如是,若是如此,那如是定然是凶多吉少,她满腔怒意用力在桌上一拍:“走!快走!我们去寻如是!”
“菀儿!”元祁一把抓住陆菀。
陆菀看向元祁目光坚定地说道:“王爷,妾身不得不去。”
元邺娶如是只是为了朝中的势力,若不是自己悔婚,如是也不会入宫,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如今如是有事,自己怎能不去?
元祁见劝不动陆菀,只好说道:“那我同你一起。”
初春的风在车窗外“呼呼”作响,陆菀惴惴不安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元祁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仔细用帕子擦着她手心里的冷汗。
“没事,别担心,那如妃出身于武将世家也有些功夫傍身,应该不会有事。”元祁安慰道。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陆菀不断地在心底暗示自己,可她的心还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元祁除了安慰,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默默地坐在一旁陪着她。
风卷起了几片落叶,穿梭于密林之间,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四处飘散,落叶仓促飘过,似乎暗示着生命终将止境的最后门槛,生命薄如蝉翼,一切似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元祁抱紧被风吹得行将透明的身躯,许多话哽在咽喉,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只能紧紧的拥着她。
陆菀无助的将头埋在元祁的胸口,不敢回头看柳如是被野兽撕咬的面目全非的模样。
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啊,就这样一尸两命,胎死腹中。
宫里的太医说如妃是被紫貂掏了心肝,陆菀侧目还能看见如*是隆起的肚子,明明早上她还在替如是的孩子缝肚兜,明明前些日子如是还在庭院舞剑,怎么今日就被躺在了这里,被一张白布遮住了脸……
陆菀心痛至极,哭也哭不出来,她只是呆呆的坐着眼神中黯淡无光,她一句话也不说,谁叫也不答。
元祁从未见过陆菀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元邺站在一旁摆了摆手,假装痛心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今如妃突遭横祸,朕也无能为力,张公公,就将如妃以贵妃的礼制下葬吧。”
陆菀冷笑一声,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待她,人死了倒是知道做样子给别人看了。
陆菀跪地,犀利说道:“皇上,请彻查此事!”
“如妃是被野兽掏了心肝,朕又能作何?”元邺抬眸见陆菀不说话但眼神中却充满杀意地看着自己,又道:“这样吧,张公公你下令去将这密林中的紫貂都捕过来,一一杀掉,这样总行了吧?”元邺又将眼神看向了陆菀。
“如妃武功不错,若遇到野兽,周围定会有野兽博斗的痕迹,即便是她有孕在身,这四周也不会如此干净整洁,所以如妃的死一定有问题,还请皇上彻查,若皇上不查,那臣女就自己去查。”陆菀一字一句地说道。
“臣弟愿与菀儿一同查清此事。”元祁跪在地上附议,他不能让他的菀儿孤军奋战。
元邺见二人如此模样,怒气冲冲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陆菀和元祁这是在威胁他吗?!
元邺估摸着此事大概与宸妃有关,若他不查,让陆菀查出了些猫腻再施压于他,他定然保不住宸妃。
这个楚嫣然!若不是她同那人有一张十足相似的面容,就凭她做的这些事,自己早就将她打入冷宫了!
他们这是在逼着自己不得不查。
元邺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他冲着张公公怒吼道:“张公公,去查!查不出来,谁也别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