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中不时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显然对面的人正在思考。
足足过了一分钟,秘书才听到林同志的回答:
“那请帮我买一袋糖吧,我想要五十粒,最普通的小圆粒糖就行。得请你帮我垫付金额了,等我回到呼市会将钱还给你。”
“……”局长秘书无论如何没想到林雪君同志提的要求会是糖。
他静了一会儿,才忍不住摇头轻笑,果然还是个才19岁的年轻人啊,做着如此重要的任务,心里惦记的居然是糖。
拢了下头发,他语气中带了些纵容,柔和地道:
“没关系,不需要给我钱,这次任务有预算,买糖是绰绰有余的。50粒可够多的,怕会吃坏牙齿呢。”
话筒对面顿了下才传出林雪君的道谢:
“多谢你了,沈同志,后套公社第一生产队的孩子一直在帮忙捉活蝗虫做寄主传染源,跟着帮了很多忙。
“他们出生起,从来没有吃过糖。”
第285章把论文写在大地上
“总要有人脚下有泥,“心中有农,“把论文写在大地上。”
送胡杨树苗的几辆马车抵达第一生产队,全生产队社员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来耕土、种树苗、浇灌、施肥。
林雪君召集起全生产队所有孩子,挨个发糖。
孩子们看着林雪君手伸进裤兜,抽出来时掌心便变魔术一般多一颗糖,真是神奇。
拆开糖纸,将糖放在嘴里,像林雪君说的那样,不要吞咽,不要嚼,把糖放在舌头上,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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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味道啊,天啊!那是什么幸福快活的感觉!
这就是糖嘛?!
这一天的快乐,和很长一段时间记忆里鲜明的幸福,都是林同志提供的。
从吃过糖的时刻开始,林雪君就征服了全生产队的孩子。以后这帮大小不一的小家伙们就是林雪君指哪打哪的亲亲小弟了,她去哪儿,大家就跟到哪儿,她要干什么,大家都支持!
一群快活而充满活力,绝不会扫兴的可爱生命。
治蝗成功,公社很快会得到一部分的配合奖金。
张社长从场部调了大厨师过来,另外还有一车场部最好的田里种出的蔬菜瓜果,以及一些珍贵的佐料和猪肉条。
这天晚上第一生产队的大食堂里炊烟滚滚,香气弥漫了周围整片山野。
晚饭时林雪君给孩子讲大驼鹿的故事,负责喂鸡的老人家里的2岁小姑娘居然也记住了,话都还学不全,却已开始整天“驼鹿”“驼鹿”地喊。
当杜教授他们来到第一生产队与林雪君汇合,饭后与凑过来好奇提问的孩子聊天时,杜川生问孩子们对于林雪君的印象,孩子格外认真地回答:
“林姐姐啊,第一天给了我一个鸡蛋,第二天给我了半个蒸土豆,第三天给了我一把炒黄豆,我跟妈妈一起吃了,第四天给了我…”
“哈哈哈……”
“哈哈!”
满屋子的大人都被逗得发笑,林雪君也忍俊不禁,关于孩子的日历,她愿称之为美食纪年表。
又是几个月不见了,杜川生教授一行人都对林雪君和阿木古楞表现出了久耐思念后的、超乎寻常的热情。
大队人马帮着扩渠种树,一边劳作一边有聊不完的话。
风沙渐小后,内蒙各杂志、报社和机关单位的笔头子人员也陆续赶到了受灾地区。
林雪君虽然是个好笔杆子,但她忙着组织治蝗,别说写稿子了,忙得觉都睡不好、饭都要抽空吃,来自各单位的笔杆子只得围着他们采访问询,自己完成撰写治蝗文稿的任务。
虽然没有现成的好文章,笔杆子们却发现了新的惊喜——来自阿木古楞画的治蝗场景写生。
阿木古楞尚没有时间去细化这些概念稿,但对于报社杂志等需求方来说,这些用简短线条勾勒出治蝗场面的画稿,已足够珍贵了。
那些艰难的场景、那些恶劣的环境、那些深深弯下去的腰、那些被风沙模糊了面容的身影……都太有情绪了。
一时间阿木古楞被众多后续赶来的人员包围,一张又一张的稿子卖出去,好多稿子卖到这家报社后,被其他报社杂志预定转载,又多一笔稿费。
国家规定文稿不直接支付稿费,一些画稿却能钻空子不在其列,阿木古楞拿到了许多现金——来时瘪瘪的钱包,忽然就丰满了起来。
再加上他之前《中草药野外识别图鉴》再版的稿费,和即将出版的《手术缝针等技术学习图鉴》稿费,一向沉默少言的小伙子才16岁就成了个低调的小富豪。
迟予教授一路走来捉了近百只不同科属不同品类的虫子,都风干了用酒精泡过,要带回去做标本。
林雪君在种树时发现了很像蚕的虫子,交给迟予教授时忽然想起一个一直遗忘的细节,忙找到杜川生教授和迟予教授:
“绿僵菌对虫子的威力如今已经被证实,它们恰巧对大多数害虫有效,其实对许多益虫也是致命的。
“刚才捉虫子的时候我才想到,农人养的蚕是不是也逃脱不过绿僵菌的寄生?”
迟予教授哎呦一声,忙跑回她在第一生产队暂住的房间,找出自己还在养的生物特征与蚕最接近的虫子做实验。
第二天这虫子就开始生细细的菌丝了——不仅会被绿僵菌寄生,还寄生得很快。
当下在第一生产队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迟予教授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她急于去呼和浩特找养蚕人做实验,去证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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