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带你来相亲。”
“我……那个……”吕知春被说的不大好意思,嘴又不大会说,只能低头挠了挠脖子。
“行了。”把他遮到伞下,伸手掸了掸他衣上的雪片,“走吧,很近。”
乔奉天让杜冬先带着曾姐定了一间卡座。一是为了顾忌两人的情绪,二是为了寻一个水到渠成的契机,再适时见面。倘若真要这么毫无防备的直直见了,乔奉天不能保证吕知春不会掉头就走。
吕知春是讷,是纯,是看着心眼儿碗口大,但在乔奉天看,他其实也倔,也闷,也有难言的心绪。
白天holymountain也灯光昏黄,营业额也素来惨淡。说老板开店,倒也不真为了赚那三瓜俩枣,人多人少不在乎,能不赔本儿就行。乔奉天和吕知春在临着杜冬的一间卡座里落座。边上一方明净的落地窗,看得清飞雪,看得清行人,但又恰到好处的隔绝了市声。
乔奉天朝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汽,又来回搓了搓,接着翻了两页菜单,点了一杯美式咖啡,一杯莫吉托。
“凉的行么?”
“恩,都行。”吕知春笑了笑。
先前没有打好腹稿,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头。你老家?你学校?你同学?你母亲?你继父……乔奉天一手支颐着下巴,一手的食指不住地在台面上轻轻画着圈儿,这几个再平常不过的题眼在脑子里来来回回打转。
怎么说好?说哪个儿合适?
怎么开篇,才能显得自己并不是话有所指,有所他图。
“知春儿。”
“恩?”
“大过年的,也不想家么?”
吕知春瘦长的手掌揩了揩窗子上凝着的水雾,一抹抹了一手的水渍。他伸头往外探探,看漫天雪片子急急打着旋,从一眼望不尽的穹顶上往下落。接着耸耸肩:“不太想。”
“只是因为你父母不接受你是同xing恋的事实么?”乔奉天接着问。
吕知春摸了摸鼻子,有点儿不明所以地笑了,“乔、乔哥,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的事儿的……”
“猜的。”说谎也是能不打草稿,面不改色地张口就来,“网上不都那么说么,不都是这个套路了么。”
“一部分原因吧,不全是。”吕知春说的很含糊。
男应侍捧了一个圆形的托盘过来,美式咖啡中规中矩,莫吉托做的却很是漂亮。高脚的磨砂玻璃杯盛着剔透的酒水,加了冰就更显玲珑晶莹。吕知春拿搅拌棒在里微微转了一下,按了按顶上的那片油绿的薄荷叶。
秉持着“不能把天儿聊死”的原则的乔奉天,脑瓜飞快地“嗡嗡”转动,琢磨着怎么引而不发地打一出“擦边球”。
“我妈。”乔奉天拿林双玉做了题引,“大年初一就把你哥我连人带包袱一脚踹出门了。比惨我应该比你甚点儿。你,其实应该……”
吕知春挺吃惊,“真的啊乔哥,那、那你去我哪儿玩几天吧,我哪儿有游戏机,还有碟片!就是没收拾……”
重点抓的甚是奇崛。乔奉天几yu扶额。
我是让你跟我说这个没用的么?!
“算了,你家地儿太小,应该坐不下……”乔奉天挑眉。他可不想坐在天花板上。
隔壁的卡座传来杯杯盘盘触碰在一起的叮铃动响。吕知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有点儿太凉了,冰得他太阳xué一紧。口吻也显得局促。
“乔哥,你和冬瓜哥是不是……要开除我啊?”
“没有。”乔奉天连忙摇头,“你想哪儿去了。”
他就知道,吕知春敏感多思甚于他人。
“我真不是要开除你,你做的很好,我一直很满意我就是……”
“乔哥你别为难,真的。”
吕知春来回摆了摆手,笑起来分外干净而诚挚,“真要有什么问题你裁就是,去其他城市我也能打工,混口饭吃挺容易的。”
“叮啷!”
吕知春的母亲失手打翻了咖啡杯,滚烫的汁水泼滚向桌布下的半身裙。曾姐不由自主的“呀”了一声。一边静静听着干着急的杜冬忙站起来替他抽开桌布,一旁的男应侍也眼明手快地上前,搀着曾姐起身,连连两步,倒退出了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