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奉天心里。
“约会啊?”杜冬早都习惯了,捻去密齿梳上的一揪头发,随口侃。
“那必须。”乔奉天yin阳怪调地开玩笑,把围巾往下巴上一兜,推开店门,“撤了。”
“去你大爷的又留我一人关门!”
何前定的是食为先的二楼包厢,店面落在往前一站的水利局旁边,走路就能到。
乔奉天没等进了包厢门,就先猛打了一串响亮的喷嚏,冲的鼻尖发红发亮,眼珠湿润。何前过来把门一开,探出个脑袋,“哎哟我的天诶,您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我当地震了呢。”
乔奉天对着他脑门给了个脑瓜镚儿。
何前和乔奉天打小认识,都是郎溪村出来的,又都在利市谋生,好死不死也都是gay圈里的人。唯二不同是,何前就职于一家上市的贸易公司,要混得更体面光鲜些;也没和家里坦白出柜,境况要相对轻松自在些。
这次是乔奉天做东,谢何前帮他托关系找到了利大附小的招生主任,解决了小五子升小学的麻烦。
“小五子你准备让他上重点班?!”何前扯了扯线衣的毛领,伸手把桌边剥剩的卤花生壳儿往乔奉天头顶上一丢,“你没听叶主任说进重点班要多jiāo一万的赞助费啊?!”
“啧。”乔奉天偏头躲开,垂眼翻看着菜单,“少手欠啊。我知道要多jiāo。”
“那你还jiāo你是不是有病,人一个区区小学能分出什么好赖来啊,你有必要掐尖了脑袋把小五子往里送么?”
何前不明白乔奉天为什么要多花这不明不白的冤枉钱。按他说,这他妈摆明了就是利大附小给外地人绊的一道坎儿,就是脑门儿上写了“想赚钱”。
“乔梁哥能存几个子儿就这么往水里砸?小五子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乔奉天点了一份三黄鸡,一条松子鱼,一份明炉烤鸭和一盘什锦时蔬,随后又加了一瓶口子窖。他把菜单往服务员手里一递,“我就没打算跟我哥说。”
“没打算说什么?说你要送小五子进重点班的事儿?”何前瞪了瞪眼睛,“哎哟我天你准备自己掏这一万块钱?!”
乔奉天叩了叩桌面,捡了颗花生米放嘴里嚼,“你说话能不能别带那么多感叹词儿?”
何前当他是默认。捋了一把刘海,一下子咧嘴笑了,翘着拇指给他伸手“点赞”,“行,你厉害,做小叔做到这份儿上,我真是开了眼,不知道的当小五子是你亲儿子呢。”
乔奉天往他头上丢了粒花生仁儿,圆滚滚地顺着衣领溜进了衣里深处。
两人酒力都不大好,乔奉天虽要强些,可惜容易上脸。来回几杯进嘴,桃花夭夭,活像蒸了桑拿似的两颊带红。他手一手支颐着下巴,一手把手背贴在颧骨上降温,漫不经心地听何前一边夹着盘里的胡萝卜丁,一边“伤春悲秋”。
“奉天啊。”
何前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我比你压力大多了,你信不信?”
乔奉天自嘲似的抿了抿嘴,“你丫能有什么压力,三天约一小pào,五天约一大pào的。你和你bluded列表上的好友快挨个儿睡了个遍吧,啊?”
乔奉天这话确有夸张,但建立在一定事实基础之上。
何前圈儿里的“活跃分子”,来往不拒,顺眼就行。私生活乱而不做管理,上下皆可,全凭自己个儿开心。要一个个分门别类数给林双玉听,保准她能气得她厥过去两回。
乔奉天提醒过他,让别玩儿的太过火,他也是随口打个哈哈就翻了篇。
“我在郎溪村猫嫌狗不待见,见人就差绕道走了,你跟我比?”乔奉天继续说。
何前以为自己提了不该提的,戳了乔奉天的痛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没怪你。”
何前闷头又吃了两口鱼,咽完了把筷子一放,手叠在后脑勺上,后仰进椅背里。
“这么些年我是过得挺浪挺糜烂的,我承认。”何前看着包厢顶上的一串水晶吊灯,暖黄的灯光将他的脸映shè成明暗两页,“没人拘着我就放纵呗,我就瞎胡闹呗,这玩意儿其实都是有瘾头的。”
乔奉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