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们不能这么干看着啊,现在朱雀大人刚刚当着全城商人的面承诺过,她是没法反悔的,而将军们都不能违抗军令…至于白丞相他们,那都是一群文人,在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文人根本就没有用…”
“干不干?大哥我们听你的…”
屠烈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只有遥远角落里有一个孤独的喝汤人,看样子他是听不到大家的话的。
“你们疯了吗?私自行动是要杀头的,要掉脑袋啊…”屠烈狠狠的说道。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呢,身边的士兵们就嘘声一片了“切…咱们又不是被吓大的,难道还怕死吗?”
“流火大人曾经说过,黑铁军团存在的首要意义就是保卫家园,现在咱们眼看有人要刨开沛水的根基,咱们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不就是死吗?战死沙场是一种死法,死在军法官手里也是一种死法,只要我们这条命能护住咱们沛水一方的平安,我们的死就是有意义的…”
“咱们现在难道不是一场战争吗?这是军民共同抵抗奸商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咱们身边的敌人比战场上的敌人更加危险,难道咱们要眼睁睁的看着奸商卷走沛水民间所有的财富吗?咱们十年的心血奋斗到最后要便宜这些混蛋?”
兄弟们的指责让屠烈哑口无言,他咬着后槽牙说道“等我向上反映反映,这事情后果太严重了,咱们死不怕,但是咱们的死要有价值啊…”
“只要咱们上面的人出把力,咱们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这样咱们就不至于白白送命了…”
人群中低声的议论,每一个字都传到了司马晨的耳朵里,这些话就如同炸雷一样在心里响起。表面上看他面无表情,可是他的心底已经彻底开锅了。
“这难道就是普通的黑铁士兵?看他们肩膀上的袖标最高级的也就是那个百夫长了,其余的都是一群普通士兵啊?”
“可是为什么从这些士兵的嘴里能听到只有文人才常说的大道理呢?责任、义务、权利、牺牲、奉献等等,凡人世界的士兵不都是一群吃军饷的营痞子吗?不都是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吗?”
司马晨脑子突然不够用的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一点黑铁军团的秘密,他突然意识到黑铁军团的强大不仅仅是装备的强大,确实是有一些人所不知的东西藏在里面。
一名普通的士兵了,能明白战争的意义,能知道战场之外也有战争的道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可是他能把眼光放到军、民、商着三个阶层的矛盾上,这就更难能可贵了。
司马晨不知道,流火由于自己从小没受过系统教育,他心里一直有这样的遗憾,所以他拼命的在沛水推广各种学堂,虽然没有牛到法律规定义务教育的地步,但也覆盖了很多的百姓。
尤其是军队里的学堂,更是流火最看重的工作。由于流火重视军队,对于伤残还有退役的士兵都非常照顾,往往把这些人安排到行政系统里当一些小官吏。
既然退役后有当官的可能,那么读书就是避不开的一环了,士兵们虽然读书很苦,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抱怨,为了将来能有个更好的未来,这些士兵全都拼了。
学的多了,思维自然就开阔了,在黑铁军团里面,晚上睡觉前大家聊一聊时事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可不象楚国的那些大爷兵一样,天天想的都是吃喝嫖赌。
司马晨静静的听着士兵们的议论,他不仅折服于士兵们的见识,而且还对士兵嘴里的那个上面人产生了兴趣。
上面人,顾名思义身份肯定超过了他们,而且能照顾到这些士兵的计划,说明这个人身份还低不了。
另外看士兵的口气,这个人的很有可能会秘密支持他们的‘叛乱’计划,这说明在黑铁军团里已经出现了隐秘的派系,黑铁军团并不是铁板一块的。
当司马晨想到这里之后,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终于找到了黑铁军团身上的裂缝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他必须在今晚迅速的汇报上去。
当天晚间,在士兵醉醺醺立刻酒馆之后,一只信鸽立刻了大王城,带着最新的情报扑向了北方。
与此同时,在大王城外的一处军营的武备库里,包括屠烈在内的十六名百夫长正焦急的等待着。所有人都面色紧张,而且一言不发,直到时间过了子夜,武库的门才轻轻的打开,一个用斗篷蒙着脑袋的人走了进来。
“参见大人…”军官们兴奋的聚拢在一起向来人施礼。
“别弄这么多虚头巴脑的了,赶紧把你们的计划跟我说说,我再帮你们合计合计…不过我把丑化说到头里,这件事一旦做成了,肯定是要有人牺牲的,而我绝对不希望有人不情不愿的被牺牲…”
“既然咱们选择了这条路,就别把这条路弄的那么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