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算太好听,但是十足的楚澜风格,纪宵理解地点点头,良久等不到下文,于是问道:后来呢?
楚澜想了半晌才找到个合适的词:被潜移默化了。樊繁老在我耳边絮叨要尊重所有人的性取向,喜欢就上,不喜欢就拒绝。辛恩也说过类似于你喜欢的是这个人不是他的取向的话。渐渐地就想明白了很多和你相处的情绪,宋诗咏不能给我,其他人也不能,只有你,我觉得这就是喜欢的表现。
独一无二的,除了你就不行。
这是楚澜的处世态度,未察觉时保持着疏远,兀自忐忑和纠结。一旦发现确有其事,情感不能隐藏也无法割舍,立刻就倒转过来,每个小动作都在说明他的心思。
而纪宵来不及说一个字,机场快线就到了站。人群一涌而出,楚澜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到了,走吧。
分明是再次离别,可纪宵却觉得心满意足,他在安检口和楚澜拥抱。
纪宵的手自肩膀往上,按住了楚澜的下颌,他有些情不自禁了,但楚澜使了个巧劲儿,把他推开,反握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我我还是需要时间。他喃喃地说,比如接吻,还有别的什么我可能没办法一下子全盘接受,但你得相信我。
纪宵噗嗤一声,在楚澜的好奇中忍着笑点头。他觉得楚澜真是太乖了,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不想走,于是轻快地一颠背包:那我走了,下次再见。
楚澜忙不迭地、仿佛一个必需步骤似的说:我会想你的。
退出几步,纪宵幅度很大地挥手:我也想你,现在就开始想你!
他欢快地小跑,排进了等待安检的队伍,身影迅速消失在磨砂玻璃后。楚澜站在原地,感觉到四周偶尔会有各样目光投向他,有的善意,有的带着嘲笑,他不置可否,把手抄在裤兜里,转过头平视前方,大步离开。
分离有时也不令人难过,每个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回到上海时已经过了晚饭点,纪宵坐上回往学校的地铁,在拥挤的人堆里给楚澜报了平安。他被挤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找到角落站稳。
楚澜的电话却在这时拨了回来,纪宵连忙把包背到身前,接起:阿澜?
那边很安静,纪宵猜测他应该在宿舍了。楚澜带着笑意说:你有一件衣服忘记拿走了,要我给你寄过去吗?
他鬼使神差先说出了拒绝:不用,你留着吧,等寒假记得就带回家,不记得算了。
楚澜说哦,末了两厢沉默了许久,他听到纪宵这边报站名的广播,说:你在地铁里吗,那我待会儿再跟你联系,这算越洋电话了,略贵。
然后干净利落挂电话,纪宵和余下忙音的手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笑了。
他的心情好到顶点,一路听着歌,几乎三步一蹦地回了宿舍。春风得意的样子让整个宿舍都不约而同地惊讶了,纪宵灿烂地笑出了一口小白牙,把行李放下,回头对大家说:都看着我干嘛?
大哥战战兢兢地问:弟啊,这么早就回来,是不是不顺啊?
纪宵为爱走钢索,掏空两个月零花钱跑去香港的事几个室友略有耳闻,再加上此人回来后居然显得这么不正常,大哥首先想的就是纪宵被发卡了。
纪宵笑着说:是啊,他说我是个好人。
宿舍老小倒抽一口冷气,站起来给了纪宵一个拥抱,安慰他说:宵哥,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咱们隔壁f大就有漂亮妹子,回头我替你介绍去!
纪宵抚摸老小的狗头,然后宣布:我追到人啦!
宿舍诡异的静默后,齐齐地为他欢呼起来。纪宵拉了凳子坐下,接受老小的朝拜,末了马后炮地说:早就知道他喜欢我了,一直没戳穿而已这回虽然时间不长,过的是真舒坦。哎,我家宝贝儿真可爱。
三人噫着表示对恋爱的酸臭味十分鄙夷,大哥说:有照片吗?看下长啥样呗?
就是!照片照片照片!
你不是说弟妹超好看的嘛,没照片不足以取信于人啊!
这可不行,任由他们各种起哄,纪宵只笑眯眯地摇头,被推搡得前仰后合,惟独捂紧了手机,坚决不能落入敌手。
几个人也就起哄,他们闹了一会儿就笑骂纪宵不够意思纷纷作鸟兽散了。纪宵慢吞吞地收拾行李,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后,才收到了楚澜的微信。
纪宵对他说已经收拾好了,刚躺下。
楚澜:九点半就躺下,你也太懒了,我还在图书馆,预备今晚通宵。
纪宵吃惊:通宵做什么?再不好好休息你黑眼圈都要成国宝级了。
楚澜:这两天光顾着带你玩,教授布置的作业都没做,后天要上讲台做课堂展示,结果我的ppt还没开工。
纪宵检讨了自己,也向楚澜诉苦马上开始在学校附近一个咖啡店做兼职辛苦,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半个多小时,纪宵才以不打扰楚澜学习为理由结束了谈话。他在小床上翻了个身,手指划过和楚澜的聊天框,简单的话都透出柔情蜜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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