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十三的手看上去大,却很灵巧,很快就把衣服弄整齐,又用大狗勾一样热切天真的眼神看着微生尘,向主人讨赏乖巧样。
“你...你里面穿这个衣服真好看。”
大狗勾非常没有眼色的由衷赞美。
“这是我学了好久才织好的,跟着大当家的混了这么多年,本来以为一直不会有人穿了。”
黑皮男生暗色的脸上竟然硬生生显出两块红晕来,手指也娇羞地交缠在一起,扭扭捏捏,看上去违和又可笑。
“你织的?!”
经过宴轻权刚刚的“自毁”行为,微生尘都快忘掉在他面前因为这块小布料的丢脸事件了,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看身材高大的凌十三,视线着重在他长而有茧的手指上停留了数秒。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捻着绣花针穿针引线的场景。
微生尘感觉贴身的冰丝裀都有些发烫。
一直生活在工业化时代,他都快忘记被埋没在故纸堆里的古老时代是怎样衣食住行的了。
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并非一句空话,现在触手可及的东西曾经都是靠人力慢慢磋磨的。
粗糙滚热的指腹碾过针划过线,细得透明的冰蚕丝逐渐成型。
有力的指骨握住杵柄,把嫣红芬芳的鲜花捣烂,挤压出汁水,萃取姝色。
别人曾经用指尖划过的每一寸布料,此时和他紧紧相贴。
隐约的,周身似乎都被侵染了。
可热切的大狗勾觉得这还不够,他想要有更多的标记,明目昭彰的宣布小新娘的所有权。
“我娘之前说了,男人就要好好耕地织布洗衣做饭,这样才能娶上媳妇,织出来的第一件衣服也要给媳妇穿。”
说到这里他才感觉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不敢和小新娘对视,只是一直盯着自己脚尖看。
他不敢说什么其它的话,只能涨红脸再补充一句。
“这...这就是我织的第一件衣服了!”
听得微生尘差点厥过去,他一个男孩子去哪里给土匪找个媳妇啊?
这个寨子里一位女性也没有,难怪之前土匪还要抢亲,现在发现他是个男的,该不会恼羞成怒吧?
“我要睡了,你快出去吧!”
微生尘一穿好衣服就推着凌十三往门口走,趁着土匪没反应过来抖着手回屋想办法。
比起凌十三来说他的力气不算大,但是感受到小新娘的热情与亲昵,软软的小手透过布料也难以抹去的甜美触觉,简直让凌十三整个人都软下来。
后果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去,门关了之后还听到里面啪嗒落锁的声音。
大狗勾表示他很忧伤。
......
微生尘本来就打算逃跑,没想到被宴轻权撞个正着,还连着凌十三也来凑热闹。
现在他独自坐在床上开始思考对策。
他在松软被子上画了两个圈圈,一个代表原主生活的蓬安村,另一个则代表他现在所处的清风寨。
之前考虑实在太不周全,他对周遭环境一点也不了解,贸贸然逃出去肯定会马上被抓回来。
如果真的被抓住之后,那他自由的机会将会更少,已经警惕的土匪会更加严密的监视他。
根据之前土匪的表现来看,他们似乎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领头人也很明显带着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风度仪表甚至还有些贵气。
或许可以稍微和他们商量一下,既然抢错了亲就把他放回去,这样也方便调查蓬安村的秘密。
微生尘打定主意在床上坐着,他知道每天晚上宴轻权都会来敲门跟他一起共用晚饭。
果不其然,到那个固定时间门就被敲响了。
微生尘有些雀跃地跳下床跑去开门,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得到自由回家的场景。
然而原本洋溢在脸上的喜悦神情,却在开门看到凌十三的时候忽一下散开。
许是因为期望一瞬间落空,微生尘的语气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冷淡与不耐烦。
“怎么是你?”
微生尘的意思是平常都是宴轻权托着案板来找他吃饭,而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换成凌十三了。
但听在凌十三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他不由分说走进屋子里,眼睛在床上被微生尘拱出来的小洞上转了一圈,把木案放在桌子上。
他拎着椅子凑到微生尘跟前,因为身量很高,即使是坐着也可以很轻松的把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小新娘的肩膀上。
微生尘身上很香,而且不止是山野里特有的那种林木皂角的清香,还有他本身绵密缠柔的气息,吸进去浑身几乎是令人上瘾的麻痒。
凌十三脑子里一瞬间空白,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沉醉在甜腻的温柔乡英雄冢里,简直把之前已经打好腹稿的逼问小新娘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顺从本能的将头更深的埋下去,像是小时候对娘亲的依恋。
他之前在心里恶狠狠想过自己会怎么做。
会在小新娘耳廓边上冷森森的吹气,咬住下面小珍珠一样的软肉,坏心眼的用牙齿不轻不重地摩擦,让那小小的柔嫩白珠软得化在大狗的尖锐齿缝之间。
这时候小新娘一定会怕得动也不敢动,吓得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能抖着身子靠在他身边,让他扶着窄细的小腰,不然失去支撑之后就会软得滑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