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兮立马起身后退数步,一脸严肃地站到了软榻边。
夜展离此时已经起身,周身青筋凸起,皮肤血红,他挥动着右臂、双腿,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可这千年玄铁所制的玄冰链又岂能轻易挣断,手脚锁链处已经有汩汩鲜血流出,他仿若不知,依旧不知疼痛般挣扎着。
满室痛苦哀嚎,就这般光景岂是寻常女子所能招架的,难怪前两任王妃会被活活吓死。
玄冰链频繁相撞,莫云兮发现夜展离连吐数口鲜血,满身血红颜色更甚,他似从血池染血而出。
“不好!”她暗念一声,立马蹲身,打开放在角落的医药箱,取出银针,向兽笼中的夜展离奔去。
瞬息间,六枚银针飞出,兽笼中的夜展离跪坐在地。
莫云兮取下石门旁的钥匙,打开兽笼,快步靠近夜展离,又在其后背连施数针,转至身前,又施数针。
半盏茶的功夫,夜展离的满身血色似变浅,青筋也逐渐消失。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施针手法令人眼花缭乱。
莫云兮用衣袖擦了擦脸颊的薄汗,一手扶住他拴着寒冰链的右手,一手为其号脉诊断,眉头微微皱起:“好霸道的毒!你是得多招人怨恨,被下如此多毒。”
昏迷中的夜展离此时已醒,晦涩不明地看着为自己号脉的莫云兮,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莫云兮取下了夜展离身上的银针,托盘里的银针黑如玄铁,诡异万分。
她望着托盘,摸了摸额角,伸手要扶夜展离起身,夜展离下意识错身一闪,只留苍白的手在夜明珠下越发苍白。
莫云兮收回手臂,眼睛闪过一丝尴尬:“钥匙在哪里?”眼神瞟向玄铁链。
“书桌上的木盒里!”他的声音少了些冷冽,多了些沙哑。
莫云兮打开玄铁链,瞧见他手腕处依旧在滴血,便拿起药箱的小药瓶,挨个闻了闻,最后将白色瓷瓶中的药粉洒在他受伤的手腕处,熟练的包上纱布。
夜展离盘坐在兽笼里,脸色苍白,眼睛里少了平日的犀利和冰冷。
“要不去榻上休息片刻?”莫云兮看着他提议,夜展离起身坐到软榻上,盯着莫云兮。
莫云兮不以为然,转身走到石室角落的衣架旁,取下墨色里衣为他披上。随即转身坐在不远处的茶凳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上好的明前龙井,甘香如兰,幽而不冽。
她浅浅了尝了一口微凉的茶,心想:“父皇的美意真是特别,一般人真是无福消受。”
第3章我没死,是为了收拾你
你是谁?”
没有拐弯抹角,无情、冷漠,好像刚才救他的人不是莫云兮一般。
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心的人,怎么会温言软语对待一个陌生人。想罢,莫云兮痛快答道:“莫云兮。”
柔美的嗓音略有一丝疲惫,她察觉后端起眼前的茶盏,又浅尝几口。
“莫云裳是你何人?”
尽管这样被盘问,莫云兮有些不高兴,但是在绝对实力差面前,她还是选择乖乖地回答:“我庶姐。”
夜展离看向她额前丝带上一抹干掉的血迹,不再言语。
“不通知你的人来开门吗?”莫云兮有些意外,她看到夜展离竟然斜卧在软榻上要休息,不禁出声问道。
“时候未到!”说完,他便闭上了双眼,好像刚才经历一场生死浩劫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生亦如此,死亦何惧,如此凉薄!
莫云兮忙了一晚上,也有些累了,左手扶额,闭上眼睛想:“世人传言真是不能尽信,夜展离的王妃虽是被吓死,但却不是因为他的残暴,而是因为他的毒发?为什么要毒发娶妻?皇帝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她也睡着了。
夜展离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睁开了眼睛,他出神地望着莫云兮,许久,也闭眼休息了。
皇宫内,一处幽暗的竹林边,一个尖细的嗓音压低声音说道:“主子,应该差不多了!”说完眼角爬上溢于言表的喜悦。
“嗯,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烈焰红唇在摇曳的宫灯下绽开得意的笑容。
皇宫大内,一抹明黄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圆月,发出一声长叹。
刚进门的公公停住脚步,片刻快步走向窗前的明黄,边把披风给他披上边说:“皇上,早点休息吧。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要过度忧虑,要保重龙体啊!”
皇宫慈宁宫,一抹青色背影古灯相伴,手中的木鱼一下一下敲着,敲乱了皇宫的半片安逸。
这一夜,皇宫很热闹,好多人难以入眠。
大婚第二日,南越国的都城京都很是热闹。
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誉王新娶的王妃何时被抬回府,可是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直到中午也未曾打开,但没有一个人认为王妃还活着,大家觉得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
誉王府密室,夜展离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茶桌,扰了莫云兮的一袭好梦,她睡眼惺忪地望着夜展离。
“走了。”声音一如昨日,冷冽醇厚。
穿戴整齐的他,率先迈开脚步向石门走去。
莫云兮赶紧起身,想要跟上,没想到脚麻了,一下子跌坐在地,前面的人转头看了看地上的莫云兮,平静地转身继续去扭石门边上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