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合明把冻疮膏递给林曼,又把其他东西重新放回抽屉锁好,这一次没有来信,说实话林曼还有些失落,振奋人心的文字能给她一点力量。
“之前那个年轻人也说了,你要是考上清大京大,肯定会有奖励,要是过意不去,这钱就当借的,考上以后再还也是一样的。”
林曼点点头,压力总算没那么大了。那罐冻疮膏林合明叫林曼先用着,要是管用回头他打听打听,看看哪里有卖的。
晚上隔壁赵叔叔家的强子送了一碗排骨过来,林曼还没来及把碗还回去,强子就跑的没影了,林阳在旁边接话:
“今晚大圩底下放电影,他们都去看电影了”
强子也问阳阳要不要去,路太远,孩子们用跑的都要一两个小时,放完天都黑了,他就没去。
林曼知道阳阳还是怕,上次生病让他心里一直不好受,花了太多钱,就总觉得拖累了爸爸跟她。
临睡觉前,林曼敲了敲林阳房间的门,姐弟俩坐在床上,林曼轻轻问林阳:
“要是姐姐生病了,你会救姐姐吗?”
“当然会!”林阳回答地毫不犹豫。
“那如果是爸爸生病呢?”
“会!”
“阳阳,咱们一家人谁都不会放弃谁的,是吧?”
“是”林阳突然低下头。
“所以啊阳阳,这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要想的,知道吗?强子他们也不会欺负你,你该玩就去玩”林曼摸摸他的头。
阳阳总怕自己被放弃,虽然村里人都很好,但也有爱嚼舌根的在背后乱说话,说阳阳害了妈妈,说他们家都是被阳阳拖累了。
他还小,有时候不掰正了会钻牛角尖,又或是受了谁的影响走弯路,林曼尽可能的希望弟弟的童年是完整的,爸爸会教他学习,但很多时候,大人是注意不到细节的。而林曼了解林阳,这孩子太听话太懂事,也太累了。
林阳眼泪越擦越多,等他哭够了,才抬起头:“姐姐,爸爸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不会的”
林阳还小,不知道听谁说隔壁村里有个小孩被送人,他才开始害怕的。
“睡觉吧,不然长不高”林曼一直看着林阳睡着,才回自己房间。
碎嘴的人林曼也知道,除了村里那个姓刘的寡妇再没别人了,前年村里还有人被她歪缠着,给她跟林合明做媒。
要是个好人林家哪怕不愿意,也看顾着邻居的面子,不会闹得太难看,但那刘寡妇不管跟谁都哒吧眼儿,讲话也油里油气,林合明被恶心了好几回,一家人不用说都得离她远远的。
可越是如此,她反而越想往上贴。
林曼以前跟她扯过皮,她却当没这回事似的,见到了还是打招呼,林曼回回都翻眼瞅她,要不是村里人都知道她的德行,恐怕还以为是林曼没教养呢。
那个刘红有时候也偷摸到林阳面前嚼舌头,林曼撞到过几回,还跟她干过一仗,把她打怕了,林曼在家她是决计不会敢来嚼舌根的。现在她去市里念书,平时也不得闲回来,这刘寡妇再来林阳面前说,她就没办法了,而且她爸平时忙,也没功夫管这事。
对碎嘴的人要么不理他,要么就要一顿给她治住。
显然这个刘嫂子是后者,好话歹话讲尽了都没用,还一直想往她爸边上贴,要不是他爸一开学就忙的没时间,恐怕还真能被她逮到机会。
况且天天在林阳面前嚼舌头根子,阳阳还小,指不定留下什么阴影,林曼越想越气,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早饭也吃不下,干脆进厨房,抄了把菜刀就往外冲。
隔壁赵叔叔家里要重新起房子,林合明去帮忙,谁也不知道林曼拎着刀出去了。
这会儿天光大亮,刘红还在家里翘着屁股闷头睡大觉,林曼在外头把门拍的震天响,睡在她旁边的男人吓得一睁眼就套裤子,估摸着这档子事干多了,稀里糊涂还以为外头是来捉奸的。
两人手慌脚乱往外跑,那野男人四处钻想找藏身的地方。
刘红使了个眼色,那男的就躲到大衣橱里去了。把东西都收拾好,她才披了个衫儿,踩着趿拉板儿,踢踢踏踏朝外去。
一开院门,见到林曼,先是挤了个油腻腻的笑,半个身子堵在门口:“曼曼,你这是?”
林曼举着菜刀上前一步,直直对着刘红的脸,语气恶狠狠地:
“你又在阳阳面前学什么话呢?”
刘红怕了,哐叽一声摔倒在地。
林曼以前揍过她,那会儿才多大的人啊,跟疯了似的,她现在想想心里还直发怵。别看她平时不放在心上,其实每次一见到林曼就慌的要死,要不是真想跟林合明结婚,她都恨不得绕着林家走。
“你要是再在林阳边上胡说八道,你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林曼又朝前一步,险些踩到刘红的手,吓得她一声惊呼。
里头男人脑子也清醒过来,心里骂刘寡妇,谁他奶奶没事干来捉寡妇的奸,干脆也不躲了,从大衣橱里钻出来,怪笑一声:
“小丫头片子还挺狂”
这男人看着年纪也不大,流里流气的,外头那辆摩托车,估计也是他的。林曼皱眉,握紧了手里的菜刀,她总觉得这人眼熟。
那男人把刘红拽起来,嘴上骂骂咧咧:“这点出息,一个小毛丫头给你吓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