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渊心猛地揪起,他伸伸手臂,想要跑过去拉住那人,可脚下却如同挂了千百吨的铅球,移不动,迈不开。
青白身影却如同魅影般,转眼见,就走到了他视线的尽头,合着那身青白衣裳,慢慢地和绿荫融合在一起。
至此,他的视线直凝视着前方,对身后所有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周围场景越来越暗沉,阳光被什么东西抽走,那东西贪婪可恶,还想吞噬掉所有的光明。
符明渊看着慢慢消失在眼际的身影,浑身的力气在顷刻间湮散,他无力地躬身蹲在地面上,眼底充斥着茫然无措。
——等等啊,陛下。
——你回回头。
——你看看我。
——陛下……
空间中,最后一丝光亮被抽走,缥缈的声音自风中吹来——“符明渊,我腻了。”
符明渊呼吸一窒,整个人猛地睁开眼坐起,垂首重重地喘着气。
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陛下,需要奴才吩咐人叫水吗?”
他这在刻,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划了几下,“不用,退下吧。”
太监闻言退下,室内再次恢复沉寂。
外头的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吹得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凉嗖嗖的。
符明渊维持着动作不变,久到都让人以为时间停滞,他才轻轻抬起手掌附在脸上,温热的液体肆意地从指缝划过,整个人如同小兽般呜咽着:“…对不起…我错了啊……”
你为什么,不愿回头看看我。
……
窗外春风和煦,带出陈年旧事说于树听。
在很多年前,符明渊本不姓符,他母亲的姐姐经年入宫,本在宫中盛极一时,却遭奸人陷害至死,连累整个母家被流放至边关。
父亲一家为了撇清关系,一纸休书送于他母亲,将人撵出了宅子。
他母亲本就是深闺女子,受不住磨难,病死在了路上,母家上百人,死的死,散的散。
符明渊硬生生挺到边关,只剩一口气时,被一符姓小将领带走收养,他整日读书习武,就为了有朝一日能给母家翻案。
谁知道那皇帝是个命短的,没两年就去了,新上任的皇帝虽然不是个什么明君,却发善心顺手翻了几个案,这几个案里,就有他母家一案。
符明渊怨恨皇族,却也承了新帝的恩情,等到他掌握军权时,新帝已时日无多,好在在死之前,还找回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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