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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无归此时正由暗卫护送着一路与暴动的鱼人且战且退。
就在刚刚,他看到了刘淮以及押送他的另一队暗卫。皇帝似乎打算把刘淮送给鱼人处置,打算用抛出罪魁祸首这种方式来平息这场暴动。
两队暗卫在街上相遇,彼此交换完信息,擦肩而过时,周无归看到刘淮披头散发两眼空洞,再也没有几天前血洗鱼人街时的威风,也不见射伤自己时的跋扈,反而倒显出几分可怜来?
真是笑话!
周无归突然咬牙,整个脸侧的青筋都鼓胀起来,他愤怒地想,你刘淮有脸‘可怜’吗?且不说这些年背靠太后干多少丧尽天良的丑事,就说今日这般‘险些无法收场’的局面,难道不全是因你而起吗?害得皇帝和太后的刺杀计划泡汤也就算了,竟然还害得自己的逃跑计划泡汤?!
简直不可饶恕!
“慢着!”
周无归突然发话,两队暗卫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疑惑诧异地向他看来。
周无归没有解释,他抬手拔出了身旁暗卫腰间的刀,指着那边的刘淮,道:“带过来!”
“殿下?”暗卫不解,还道:“此人是要犯!”
“我当然知道他是要犯!”周无归冷笑:“他险些射死皇子,本公主今日不过替弟弟讨个公道,不应该吗?”
暗卫无话可说。
还是小谷子机灵,立刻将周无归推过去。
“你你,别乱来!”刘淮吓得连连后躲,却被身后的暗卫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周无归抿着唇,双眼沉沉地盯着刘淮,任凭他如何求饶也不管!他隻抡起刀,看着那银光乍现的刀刃,一寸寸刺入刘淮的肩,在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中,再一寸寸将刀□□,之后,一刀砍下,带得一串血珠衝天而起。
恶心!
周无归将刀自刘淮的肩内一点点、慢慢地抽了出来,他说:“记住今日的疼。若你还有命活下来,就别惹你从一开始就惹不起的人。”
这一刀,虽是砍在刘淮身上,对周无归来说,更像是他在对过去那个自己道别。
那些话虽是对刘淮说,可有一句也是说给自己的——‘若你还有命活下来’!
——他很想活下来。
……
北衙禁军大营前,早有一队人马在等周无归。其中有礼部侍郎和拿着租借契约的户部侍郎,还有一个周无归曾经惧怕,现在却很想也砍一刀的张滥!
时至今日,这些人对他来说已不重要,因此他隻用眼角扫了扫,就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撵车。上了车后,有两个侍女服侍左右,要帮他重新更换嫁衣,他却说:“你们出去,让小谷子进来服侍。”
衣服好换,但他接下来要和小谷子说的话却不能让外人听见。
他拉着小谷子的手,道:“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把张滥派来。他们必是要在一会儿的和亲仪式上做文章,所以,我下车时会让侍女陪着,想必那两人也有身手。一旦他们动手,你就驾着这辆车逃命去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
小谷子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小声呜呜道:“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能活一个是一个。”
周无归平静地说。
北衙到青龙门,沿官道骑马前行只需一刻钟。如今青龙门外全是千岛国大军的营地,禁军不能靠得太近,便到营地外,派人去通报。很快,千岛国的将领带着一队人马现身,站在门内,高声喊道:“车辇内可是兰姬公主?露个脸让我们瞧瞧!”
礼部侍郎立刻出列大喊:无礼之徒,公主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周无归坐在车内,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扯皮,突然车帘被一把拉开,一个肥大的脑袋探进半张脸来。那人一见周无归眼就看直了。肆无忌惮的视线在周无归身上来回乱蹿,明目张胆的无礼令人十分膈应,小谷子立刻挺身而出,挡住那人投到周无归身上的视线,大喝道:“放肆!此乃大周公主,岂容无礼”
那人道:“我看得是我家王妃,关你屁事!让开!”
说到王妃,小谷子一下子想起元王那些可怕的传闻,立刻梗着脖子吼回去:“你既然知道公主是你们元王殿下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敢这般无礼,就不怕元王砍了你的脑袋?!”
此话一出,那大肥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就连刚才还飘飘然的满脸色相也因此被吓了回去。众目睽睽下,只见他不但连退三步,还规规矩矩向马车内行了一礼,道:“末将藏无参见大周公主。各位大周的使臣,请随我来!”
藏无态度反差前后实在太大,礼部尚书和小谷子这两个刚跟他吵过的人都被整懵,两人不约而同愣了愣,又不约而同浮现同一个疑问:元王的名号在千岛军中这么好用吗?
车辇和礼部、户部的官员都被放了进去,张滥带着的一队十人太监和随从也给予通行,但是禁军,那是绝对不可能让进营地的。
因此,禁军将公主护送到千岛军营门口,只能调头回去,若久留恐怕还要被
', ' ')('怀疑有其它企图,对议和反而不利。可是这样一来,周无归一行人就真是孤军深入了。
当公主车辇从东北侧营区缓缓驶入中军营地,整个千岛大营都为之沸腾了。士兵们自发地列队两侧,随着马车路过,齐齐拍手呐喊,唱起节拍欢快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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