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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兰姬公主即将和亲的消息,在后宫中传开。
前朝的主战派听闻此讯后,纷纷上书请战,甚至不少老臣在早朝上就跪地痛哭,高声进谏:“大周立国数百年,从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我泱泱大国竟被一番邦小岛围攻一日就送公主前去求和,这等摇尾乞怜之态实在难堪至极!某,实在不敢同流合污,愿就此请辞,望陛下恩准!”
“某,也愿请辞,望陛下恩准!”
“某也……”
三朝元老纷纷请辞致仕,皇帝一言未发就吐血昏倒。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朝纲好像下一秒就要废了,太后出来说了一句话:“若你们能在十个时辰内,拿出既不使京城血流成河,又可使那小番国顺利退兵的妙计,哀家替你们去劝说皇上,就不议和了。若拿不出妙计来,就闭嘴好好看着。”
一时间三公九卿全部聚集御书房昼夜不歇推敲退兵之策。另一边,整个后宫和礼部、户部则为和亲之事忙得不可开交。
这些年,兰姬公主被太后养在膝下,如今已是过了二十岁的老姑娘。前两天听说她和太后大吵一架就病了,如今开始准备和亲的事众人才知道,公主不是病了是崴了脚,这不,都坐上轮椅了呢!
周无归换上了兰姬的裙装,梳了她贯常的发饰,仅在脸上带了层薄薄的红纱,没有人质疑他的身份。
他坐在轮椅上,望着身边忙碌的宫人,思绪渐渐飘远,也不知道敌国那元王是否真如传说那般面目可憎,杀人如麻……
006替嫁开始了
十个时辰后,大臣们选择了闭嘴。自然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兵不血刃而退敌的计策,按照与太后的约定,这场和亲,再没有他们置啄的余地。
但是,和亲阻止不了,租地却是磕死也不能同意。皇宫的宫门外,金銮殿的广场前每天都有大批官员跪地死谏,意思无非就是‘求皇上太后千万不要答应千岛国的贼人将津州租借给他们!那相当于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这两日,周无归也在礼部的安排下,在替兰姬进行公主出嫁的流程。他每次祭拜归来,路过宫门,看到百官跪成一片的境况,都不免心口发堵。可这件事情光求皇帝是没有用的,就他这两天住在皇帝隔壁看来,皇帝每天为租借津州的事已经不只一次发火,有时候他还会摔东西,更多的时候是和什么人大声争吵!
他偶尔能听见几句,很清楚皇帝的意思也是不想把津州租借出去。可惜,形势所迫。据说,这次议和的主事是太后的胞弟萧将军,以往他是大周最活跃的好战分子,这次肯出面主持议和也实属罕见。然而,哪怕萧将军出面都没能把租借的条件啃下来,由此可见对方的态度也是相当强硬。
夜晚,周无归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刚用小蓝瓶给腿上滴了两滴药水,准备活动活动,就听到院子里一墙之隔又传来了皇帝的咆哮:“……去跟他们说,津州湾内海三岛原属大周,可租给他们用,期限一年,这是朕的底线,若是他们还不知足,那就,要战便战!”
听不见与皇帝对话的人说了什么,但是皇帝的咆哮令周无归大概能猜到,应该又提了‘太后’,以至于他很快听到皇帝大怒着吼了声“朕才是天下之主!”
周无归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这些年,皇帝哥哥还和小时候一样深受太后掣肘,百官惧怕太后的程度比十几年前更甚。
周无归边想着这些事,边躺在床上做完了一百下抬腿。他就那么并着两条大长腿,身上还盖着被子,上半身也没动,隻抬腿抬了一百下。期间,小谷子进来要帮他吹灯,见他如此行径,还被吓了一跳。
周无归却笑了笑,反而安慰他:“别怕。”又招手让他到床前,悄声问他:“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小谷子连忙压低声音,道:“奴才问过了,都说前两天原公主身边的管事大宫女被关进了天牢,这次给您安排陪嫁的侍女是从皇上的极阳殿里选。”
“嗯。”周无归心不在焉地应一声,从枕头下摸出他那个金蓝色的小荷包,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两片金叶子赏给小谷子。这两天皇帝哥哥赏赐了他很多钱,他暂时用不上,但是小谷子不一样。
“这太贵重了,奴才不能要。”小谷子连忙推辞。他是胡公公的徒弟,来之前得师父叮嘱自然知道该怎么守规矩,他可不敢贪二殿下的钱。
周无归却不在意地挥了下手:“身外之物而已,你现在在宫里走动,自然要多方打点,你先拿着吧。出行前,务必将我想知道的打听清楚,钱不够再找我来要。”
小谷子连连谢恩,把灯吹熄,隻留了一盏靠近门边,便退到外间守夜。
然而,第二天还不到晌午,小谷子便举着两隻血淋淋的手抖抖索索地来找周无归。他十根指头似乎受了刑,只能用两手的大鱼际夹着那两片金叶子放到周无归面前的桌子上,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哭道:“皇上说奴才不该乱花主子的钱,再有下次就砍了奴才的手!奴才错了,请主子责罚!”
周无归心口揪紧,忙让小谷子起
', ' ')('来,歉疚道:“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罚了。”又唤人进来带小谷子去看太医,务必把手看好。
之后,周无归望着桌上那两枚沾血的金叶子,陷入沉思。然而也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小太监就跑到门口禀报说皇上请他到极阳殿有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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