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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无归被男子跳跃式的思维搞懵,但很快他明白这男子所言确实不虚,因为他带着周无归直接闯进了四番国驿馆!而飞鱼骑貌似真的没追上来。
更让人意外的是,他们进了驿馆,里面竟然没人阻拦——确切的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人?”周无归紧张地四下张望,“人都去哪儿了?”
“今天都进宫赴宴去了。”男子把周无归放下来,又问他:“想看怎么调戏疯牛不?”
周无归哪儿有那个心情,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跑跑跑’,就摇了摇头,倒是更关心:“要是飞鱼骑追来怎么办?咱们躲起来?要不还是赶紧从后门跑吧?”
男子大笑道:“放心吧,他们不敢进!”
“为什么?”
“从十年前起,每当大朝贡宴会日,大周的皇帝会宴请四番诸国的使团,为表盟约诚意,这一天番国驿馆不留人;同样的,大周诸卫不进馆;这是约定俗成的礼仪,任何一方破坏盟礼都有可能成为引发战争的借口。如今这种盟礼已融入民间,百姓为和平祭甚至会在这一天避免见血……”
避免见血吗?
周无归微垂着脑袋,想起今天早上的‘掀鱼鳞’,想起冷宫地道外的胡公公,想起鱼人街被撕扯的飞鱼骑——那些血难道是不能避免的吗?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驿馆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做千古罪人!”
他这样说道。
说完,他扭头就要往外走,却被男子一把按住肩膀。
“不要急,飞鱼骑不会进来的。”男子边说边为他拆开一直蒙在头上的小披风,“你这样打扮太古怪,出去后目标太明显,太容易被认出来,而且你一直引起骚乱就永远都跑不掉,出门在外要学会乔装和隐藏自己。”他见周无归不吭声,突然话锋一转:“小兄弟你可以叫我元哥,你呢,叫什么?离家出走也总要有个理由吧?”
“叫我无归就行。”
“什么,小乌龟?”
周无归:……
“呃,”他反应很快,马上想到一个谐音,道:“不是龟,是乖!叫我小乖就行。”
“哦。”
元哥脸上笑意渐浓,显得意味深长。
周无归却低着头没看到,还在说:“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离家出走,我只是想看人鱼……但是现在,我确实只能离家出走了。你呢?”他这时才发现,元哥竟然又从轮椅里站了起来,此刻正蹲在一隻木桶前,小心翼翼地洗着手——
地上的水是红色的,又是血?!所以,他也受伤了?!
周无归连忙操控滑板靠过去,想帮忙,一伸手才发现自己竟满手糊满了干枯的泥巴,浑身上下比元哥可狼狈得多。
“你什么时候受得伤?”
最终,周无归将小泥爪儿背到身后,问了这么一句。
元哥道:“撞车的时候,被你腿上的刀片划得。”
“我腿上没有刀片。”
周无归简直无奈了,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他还撩起袍子给元哥看。
——他的裤子是在冷宫地道里就报废了,他就将重要部位用袍子遮着,剩下的就是两条纤细修长的大白腿和腿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透明的膜,除此之外,光溜溜地啥都没有。
那膜将两条大腿中间的空隙都连在一起,以至于周无归能动得只有膝盖以下的两截小腿。元哥扫了一眼,说:“保鲜膜捆绑吗?抽真空?”
周无归没管他又在胡言乱语什么,隻戳着这层膜给元哥强调:“看到没?是软得!”
元哥洗好了手,从衣服上撕下白布包裹伤口,边抬手把周无归的袍子拉下来:“看到了,果冻一样软。”又语重心长地嘱咐:“男孩子也要注意安全,以后别随便露腿给别人看——嘶!”
他才刚说完,为周无归拉袍子的手又立刻缩回来。只见那手背的指骨关节处,赫然一道新伤。显然就是刚刚被割破的。
两人惊愕地看着彼此。
周无归一把掀开袍子,一连戳了好几处地方,确实是软得呀!
他急得要哭,“我的腿……”
“稍等我一下。”元哥说着反身推开一间房门,在屋里拿出一张薄毯子,对周无归道了声‘得罪’,便用毯子裹着他,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呀?”
“先进屋再说。”元哥把周无归放到一张竹塌上,再抽出那张薄毯拿到光下细看,那毯子挨着周无归腿的地方,果然被划开了好几道弧圆形的口子。
之后,元哥又把毯子递给周无归,道:“在腿上蹭蹭看。”
周无归蹭了,那毯子完好无损。
“行了,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元哥道:“你腿上这层膜就是你的武器。只能你碰,别人不给碰。这样也好,你记住,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一定不要客气,就踢他、踹他,刮花他的脸!”
周无归:……
', ' ')('他突然想起出冷宫地道前,那个抓住他脚踝的侍卫叫得特别凄惨,现在想来,那会他这层膜已生了出来,那个侍卫应该就是被这层膜给剌到了手吧。
今天若没遇到元哥,周无归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腿的秘密。这令他突然觉得元哥这个人古怪又有趣儿。于是,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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