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它指甲的用力,鬼老头连叫声都发不出,狰狞的脸呈现出极端痛苦的表情。
它的两只断肢徒劳地挥舞着,双腿毫无意义地乱蹬着,根本伤不到女鬼分毫。
“难受么?”女鬼轻笑,“当时你就是这么掐死我的。”
“不……不要……”老头鬼发出最后的哀求,两行血泪从突起的三角眼中流出,“求……求……”
“求?”女鬼发出尖利的冷笑声,“我以前没求过你吗?我跪地磕头求你啊!可你说什么来着?「你生是我封家的人,死也是我封家的鬼。就算死了,你也休想离开封家村」。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我真是痛快极了!”
金浩川看得义愤填膺,小声嘀咕:“妈|的,我也看得好痛快。”
杜小希点点头。
她听得拳头都硬了,这糟老头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做人的时候你在这村子里横行霸,谁都不敢不听你的。”女鬼手爪一挥,老头的鼻子被直接削下,痛得它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做鬼之后你还想草菅人命,阻止别人来救我。你连畜生都不如。”女鬼脸上的血迹迅速退去,又变成了之前惨白的模样,她又一爪子挥过去,“封开柱,魂飞魄散才是你最好的下场。”
鬼老头失去了鼻子,一张脸被抓得血肉模糊,它彻底绝望,灵体抖如筛糠,发出难以形容的悲切呜咽声。
女鬼冷笑着继续用力,它的长指甲完全刺|入了老头的脖子里,一股股黑气从脖间的伤口处渗出。
老头的脸部迅速变形,眼珠子从眼眶中蹦出来,舌头也从深渊巨口中伸出来,五官陆续流出黑血。
而它的脖子脆弱得像是一根鸭脖,生生被女鬼捏断。
随着头颅的落下,老头鬼身上的黑气疯狂四散。
女鬼张开利爪,几下便把这股黑气撕扯成了碎片。
之前还凶神恶煞的老头鬼,只在这须臾间便化作了乌有,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老头鬼魂飞魄散之后,笼罩在“村长楼”的怨气也跟着随风消散。
天幕恢复本该有的深蓝色,寒风也转换成夏末独有的凉风。
残月从乌云中露出害羞的身影,洒下片片洁白月光,将这片土地照得模糊却又真实。
那栋高大的“村长楼”也不再狰狞,以普通的样子沉默地伫立在不远处。
只有这满地的狼藉揭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虚假。
杀掉老头鬼后,女鬼看着满手的黑血沉默了一阵,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它笑了好久好久,笑到笑不动才停下。
但下一秒,女鬼的双肩开始抖动。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默地大哭着。
这一幕看得杜小希几人都唏嘘不已,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让它静静发泄这么多年的怨恨与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女鬼停止了哭泣。
它飘过来,对着煤球和杜小希几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女鬼的声音不再尖锐恐怖,而是温柔又平和,她又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把我从暗无天日,恶臭不堪的井底救出来。要不是你们,我不知还要受多少年的折磨。”
“姑娘,你能告诉我们整个故事么?”事到如今,杜小希只能猜到这个封村长杀了女鬼还不让她投胎,却不知封彦君一家三口为何自杀,更不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金浩川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盯着女鬼,“可以告诉我们么?”
女鬼微微点头,露出惨然的笑容:“当然可以。”
就在杜小希准备听故事的时候,优雅梳毛的煤球却突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伸了个颇为妖娆的懒腰。
“喵呜~~”
它轻轻叫了一声,仿佛在说:小爷酒足饭饱后有些困了,故事就不听了。
煤球从金浩川身边走到杜小希的脚边,随即变成一黑色光芒,钻进了杜小希的手镯中。
……这家伙,明明是个很善良的家伙,却又那么傲娇。
杜小希朝左右看了看,煤球刚才那么大动静,张云溪跟金浩川完全就跟没看见似的。
看来他们确实看不到煤球。
女鬼从半空中飘下来,在地上站定。
她的表情已经不再狰狞,露出清秀的五官与白皙的皮肤。
也许是报完了仇,女鬼身后的怨气已经消散大半,语气也变得淡然麻木,“我叫夏艳,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大山……”
接下来,杜小希他们听到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夏艳出生在山区,家境贫寒,母亲生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亡,她跟着爸爸弟弟相依为命。
她学习很好,考上了省城的重点大学,可她爸不让她念,要她辍学去打工赚钱养家供弟弟念书。
夏艳是个脾气很倔的姑娘,不愿意放弃念大学的机会,她想通过学习走出这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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