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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檀顺势靠了过去,将头枕在李明衍的脖颈处,鼻息间皆是他的味道,她深深吸了口气,双手环绕起他的脖颈,抱得更紧。
可她也能明显感觉到,殿下抱她抱得更紧。
李明衍想,她进宫以来确实也如他所想,她给了他想要的。
而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想多见她,想多靠近她。
是什么时候呢。
是她也大了,可生病的时候还是会依偎靠着他喊着‘娘’‘哥哥’,他一边吃味一边给她喂药。
也是她端庄坐在那里练字看书,她不像他见过的其他孩子与学生,总是有贪玩与淘气的时候,在读书写字的时候会偷会儿懒,总有那么些字写得潦草与不认真。
她从来不会这样,她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极其用心,他每次交代下来的文章读得也仔细。
得他不错的夸赞,会流露出孩子气的惊喜。
那些惊喜,他在深夜会想很久。
那个时候应该就喜欢了吧。
可他害怕这种情绪,实在是不敢面对,于是保持着距离,永不逾越。
他很克制自己。
可越克制,他的心越猖狂。
终于有一天,他那些猖狂放肆的欲望,得到了释放的出口,那就是用那卑劣的借口娶她吧,娶她吧,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他再次吻上了陆云檀的唇,比方才还要激烈。
二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整个屋子温度逐渐升高,接着是陆云檀努力压着的喘息。
……
陆云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而李明衍没有合眼。
待过了两个时辰后,天也逐渐亮了起来,经过了昨晚的这一番,陆云檀浑身没有一处是不兴奋的,没过多久也睁了眼。
她抬手触碰李明衍眉眼,轻轻拂过,直至他的下颚处。
她似乎很高兴:“原来是这种感觉,成婚之前不敢触摸殿下,就算成婚之后,想要与殿下极为亲近,或是像现在这般,总是要提心吊胆的……倒也不是说怕殿下会生气,而是怕殿下不喜欢。”
以前总想着,殿下不喜欢自己,她做的那些靠近他、亲近他、触碰他的事,是三思又三思。
可如今知道了殿下喜欢自己,原来触碰他、亲近他是这种放心的感觉。
李明衍径直把陆云檀的手拿到了他的胸膛处,紧贴着他心口,陆云檀与他对视,还是那双曾经她以为淡漠清冷的眼眸,可如今似乎有一边在融化。
或许只有她一人这么觉得。
“我极少生你气,”李明衍慢声道,“我比你大了那么多,你不懂的地方我就慢慢教你好了,不需要生气。除了你明知道危险,还要去做的事,我实在担心。”
说到此处,李明衍顿了顿,接着继续道:“你说的话,我也明白。你一直觉得是我在庇护你,你在依靠我,我与你,这杆秤不平。”
陆云檀被说中了心思,眼眸下垂。
她的一切都是殿下给的,当年要不是殿下把她从平南侯府接到东宫,或许她如今早早不知道被许配到哪家人家了,至于那家人家,依着父亲不管事、继母当家、还有一对继兄妹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如今她能过上这日子,想想昨日,还能在父亲面前撑撑场面,这些全是殿下给的。
这杆秤,从她进宫的那一日起,就不平了,与其一味的去追求平衡,那她本身的出身就比不上他,不如好生过好现在的日子。
“但这杆秤是平的,”李明衍沉着声,用一种似乎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面对着陆云檀说到,“你给我带来的,远超于我给你的。”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云檀疑惑,但李明衍没有细说,而是换了个话题:“那今日肯搬回承恩殿了吗?”
陆云檀听了一笑,窝在李明衍怀里笑得更欢,李明衍直接把人捞了出来淡声开口道:“今日得回,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陆云檀道,“不过殿下昨日来得也太急了,我还以为至少也得明日吧,我在这里都没多久,就听见殿下敲门了。”
他心焦,哪能不急。
不过他也想过了,她要实在要住在这宜秋宫,不搬回承恩殿,不如他也过来好了,对外直说承恩殿在修葺,也无妨。
再过些时候,尤姑姑领人过来打算伺候,一进来就看到太子殿下在那里穿靴。
吓得手上的东西都快掉了下来。
后来搞清楚了状况,心一下子安了下来,原来是昨晚殿下没有因为娘娘搬出承恩殿的事情生气,还过来找娘娘,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这满地的……都是些什么?”尤姑姑注意到地上洒了不少东西,想上前看看,并且打算捡起来。
“姑姑!”陆云檀害臊极了,顿时喊道,“这些,这些,我等下自己来收拾吧。”
她真是不知从何解释。
说完就把头闷回被子了,李明衍隔着被子揉了揉陆云檀的
', ' ')('头,低声笑了声,接着对尤姑姑道:“都是孤的,待会儿我让高德胜来捡吧。”
听到这话,陆云檀一下又从被窝里出来,竖起眉头,连忙摇头。
高公公也不行啊,这谁都不能看。
李明衍安慰似地拍拍她,示意她放心。
尤姑姑见殿下与娘娘似乎是和好了,自然高兴,也不管这小事了,于是笑着道:“行,奴婢听殿下的,今儿我们是不是要搬回去啊,娘娘,还是先起吧,奴婢就在门口候着。”
等尤姑姑走了后,还是陆云檀与李明衍一道将东西捡回匣子。
大部分还是陆云檀捡的,主要李明衍捡到什么,陆云檀就极为不好意思地拿走了。
随后再收拾,也没有在宜秋宫多留,将东西收拾了又搬回了承恩殿。
到了承恩殿,陆云檀问起了关于陆珏的事,毕竟昨日听父亲说的情况很是严重,让她父亲与薛氏一道进宫的事情定是不小的。
“说是死人了?”陆云檀问。
“我正要与你说此事,”李明衍道,“是死了一人,叫祝应,年纪还不大,是杨雎夫人本家的侄子,从小寄养在杨家,杨雎与其夫人很疼爱这个侄子,这次才带去了骊山围场。”
“骊山围场?不是在京里发生的事吗?”
“不是,出事那日杨雎找不着人,以为是跟着一些京中儿郎先回了,未料一直无音讯,才重新派人回骊山围场,搜出了尸体。”
李明衍说到尸体这词,眉头有一丝皱,随后松开道:“查起来谁杀的不难,那祝应消失之前一直与杨家的几个孩子在一起,杨雎得了消息就直接上报,父亲派了人扣了陆珏,没多久就招了。”
“……真是他,”陆云檀本坐着,一下站了起来,“他为什么要杀人,侯府与杨家向来没有什么交道,他平白无故去杀了那孩子做什么?而且我也听说过这个杨大人,殿下,他可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主。”
李明衍知道。
看那杨雎昨日的反应,再想他平日里的做法,恐怕这会儿要联合御史台参他、平南侯府及其他东宫内臣一本。
李明衍确实也猜对了。
次日的朝会,杨雎进殿就哭,近五十的人了,在殿前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臣与发妻伉俪情深,发妻母家得了这个侄儿,从小臣看着就喜欢,便接到府中当亲子养,连病中都是臣与发妻照顾四周。
我的应儿,聪明绝顶,又极为乖巧懂事,将来定是个为朝廷为百姓效力的好儿郎!哪想到……哪想到竟被人狠心残害,抛尸荒野!
等寻到他时,身子都快被畜生吃得一干二净了啊!”
宗祠罚跪
◎我也想你。◎
杨雎说得动容, 哭得又实在是凄惨。
说来杨雎这个人,自幼穷苦人家出来,不过读书实在聪明, 举家借了钱让他进京考举, 不过京内的那些个纨绔子弟也就喜欢欺负他。
他就凭着那股子劲好在考上了举,可也受了打击。
自此之后就痛恨勋爵侯门,对那些自认为出身高贵的人呢说话做事从来不留情面。
一副铁面的样子, 而且也好面子,没见过什么服软的时候。
同僚和上司知道,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其余人也都知道。
偏偏就这样一个人, 在朝廷上、当着众人的面哭得那么惨,谁看了心里都不痛快。
在朝列的陆承昌听完就出列, 脸色今早被李明衍放出来的时候已是极为难看,如今更是惨白至极:“杨大人……我明白你的心情, 但这事肯定是搞错了, 珏儿性子确实乖戾,但想来也做不出这等事来,您——”
“什么叫做不出这等事来?陆侯爷啊陆侯爷, 我以为你做事糊涂, 没想到为人也糊涂得很啊!
圣上亲自派人审问调查,人证物证确凿,你现在居然站出来说什么搞错了?哎哟你这张嘴,真的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事已至此!杀人偿命, 陆珏他要以命偿命!你这个做父亲的, 教子不严, 也休想逃脱!”
杨雎直接涨红了脸, 指着鼻子冲陆承昌说道。
那身子前倾,似乎恨不得当场杀了陆承昌。
陆承昌在这朝堂上一向透明,头一回遇到这,怕也怕死了,见到众列之首的那高大男子,立刻求救似地喊道:“殿下!殿下,您说两句话,救救珏儿吧!”
“差点都快忘了平南侯府与太子殿下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一直未开口的萧山京慢声说道,“只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殿下自然也帮不了你什么,不过你们这侯府啊,当真拖累殿下。”
众臣本就被杨雎那一番搞得心有不忍,这会儿听到萧山京开口说了这话,不少朝臣也是真心拥护太子,于是开口说了起来。
“萧大人说的不错,这陆珏做出这等事情来是家中教导无方,陆侯爷现在还在空口狡辩!”
“圣上!臣早就听闻平南侯府的三子性情乖戾,过往还有打伤人的案
', ' ')('子,后来臣也去了解了一些,他们家的仆从换得勤换得快,这里面不可能没有蹊跷!”
“家风如此,还与皇家结亲!圣上、殿下,臣认为……”
说话的这朝臣说到一半,看见太子殿下正施施然转身看着他,那眼神冷寂,他一下竟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随后那眼神,也轻飘飘落在了狼狈的陆承昌身上。
陆承昌以为李明衍是要帮他说话,但没想到李明衍看了他一眼,就开口道:“平南侯府是有蹊跷。陆珏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刚开始喜欢打人,后来要见血,之后要折磨半天才肯放出来,出来的也没一个好的。
借着招贴身小厮的由头,专找穷苦人家的儿郎,穷苦人家的孩子翻不起什么波浪来,他知道,你知道吗,陆承昌?”
陆承昌张了张嘴,硬着头皮说:“臣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李明衍声音极淡,“陆珏孤不会为他说半句话,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至于与皇家结亲一事,内人的情况你们哪个不知道,自幼跟在孤身边,哪是陆家教导出来的?”
朝臣一片沉默。
太子殿下的话确实有道理,且殿下这态度也没有要偏袒陆家的意思,那便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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