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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云檀回过神,再去找殿下时,发现殿下身边已围绕着几名女子,高得胜一个人都不够挡。
陆云檀再走近些,只听道:“这位郎君!我家娘子想请您喝杯茶!”
“这位郎君……”
陆云檀脸都黑了。
搂紧我
◎她怎么了。◎
“夫君, 我选好了。”
正当李明衍皱眉烦恼怎么摆脱目前这个困境时,云檀温和的声音响起。
站在李明衍身边的人一下子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一小娘子笑眼盈盈地立在不远处。
面灿若芙蓉, 肤白如凝脂。
站在这铺子较暗的地界, 她也似自带华光。
无论是被派出去的婢子还是在其他地方偷偷时刻关注的娘子们一下子被这小娘子给吸引住了目光。
看了一下这个小娘子,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位郎君。
这两位,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且, 没听见那小娘子的称呼吗,那小娘子称呼这位郎君‘夫君’,都已经成亲了,那她们还凑什么热闹?
各自散了吧!
陆云檀将挑好的几样花露胭脂与玫瑰膏子递给高得胜。
高得胜去店铺掌柜那里结了账, 掌柜又是一顿夸,说这位娘子眼光真好, 挑的全是店里的上等货。
高得胜听着。
自然,也不看我们太子妃娘娘是什么人带出来的, 那眼光和平常人能一样吗?
上了回宫的马车, 陆云檀与来时大不一样,一直沉默着,李明衍也不是一个能挑起话题的人。
一下子, 马车里的气氛与来时大不相同, 甚至有些压抑。
很快回宫,正是黄昏时节,尤姑姑也让膳房准备好了今日的晚膳,就等殿下与娘娘回宫一同用膳。
这两日, 殿下与娘娘的感情愈来愈好, 尤姑姑是看在眼里, 喜在心里。
她看着娘娘长大, 伺候着娘娘的衣食住行,在东宫伴着娘娘数年,没有人比她更希望殿下娘娘关系好了。
然而,这次从回宫,娘娘似乎沉默异常。
陆云檀没吃几口,就对李明衍轻声道:“殿下,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内殿休息一会儿。”
李明衍抿着薄唇,没有立马答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声音淡淡:“去吧。”
陆云檀进了内殿,身子伏在软塌上,面色没有平常红润的样子,尤姑姑上前关心道:“娘娘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请太医过来看看?”
太医哪是看得好的。
从胭脂铺子开始,心口就酸胀得厉害。
她早就知道殿下之容貌与气度不凡,可以往都在宫内,她未见识过什么,而今日去了那胭脂铺子,见到了那场面。
……
想到这处,酸胀更甚。
她如今虽为太子妃,殿下也没有任何纳良人的想法,可以后殿下继位,哪有后宫仅有一人的说法。
殿下以后定是要选妃的,选的自然是自己喜欢的,而见过殿下、了解殿下的女子,恐怕少有会不心动的吧。
那时,二人两情相悦,她算什么?
阻碍二人的绊脚石,单单存在就能让殿下觉得膈应,而她最怕的便是她的存在让殿下觉得不舒服了……
陆云檀心口处堵得严严实实,就快喘不过气来。
而这时,承恩殿的一宫婢进内殿禀道:“娘娘,殿下走了,让奴婢过来与您说一声。”
“走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
陆云檀心口本身的酸胀一下膨胀得厉害,更添了几分难过与惆怅。
这些个情绪裹着她的心口,压着,拧着,捏着,恨不得把她碾碎才是……甚至还多了几分后悔。
她与殿下关系好不容易缓和,殿下每日也都在承恩殿用饭了。
可如今这般,以后殿下会不会不会经常回来了?
她不该在殿下面前表露出这些情绪。
隐藏情绪她以前做得好极了,从不会让殿下看出她的不悦或失望。
可近日不知怎的,一点点小事就控制不住自己。
是她在殿下面前太放肆了……
陆云檀想了许多,想得头都痛了,最后伏在卧榻上叹气。
承恩殿膳房。
膳房的大太监与其他人等都规规矩矩、战战兢兢地站成两排,头也不敢抬一下。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会来膳房呢?
还挽起袖子似乎要做什么膳食。
这活了大半辈子,在东宫伺候殿下饮食数年的大太监福苓哪见过这场面,忍不住抬起眼皮一看。
哎哟,殿下那双金尊玉贵的手啊,现在还在切菜呢。
福苓小眼睛一挤,朝向高得胜那边求饶似地一看,高得胜当作没收到这眼神,清咳了两声,板着脸道:“今日殿下来膳房一事,不可向外透露一字,把嘴
', ' ')('闭紧了。”
“是。”
膳房内一片整齐的应声。
李明衍则专注自己手头上的事。
刀工自然谈不上熟练,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刀柄,一下一下整齐地切着时,便就有着无以伦比的美感。
旁侧小石锅的香米已翻滚,蔓延出阵阵米香。
李明衍也趁这时,将切好的小菜与鸡丝放进去,待米香中夹杂着鸡汤的鲜香味,将一侧的切成丝木耳与鸡蛋丝随着刀面滑进去。
不过一会儿,在盛出锅时,又撒了一把葱花。
福苓忍不住道:“殿下从未下过厨,这鸡丝粥做得却像是多年老师傅出手一般,老奴倒是想起来当年皇后娘娘做的那鸡丝滑蛋粥,那叫一个香,圣上自打尝了皇后娘娘的粥,便喝不下其他人的粥了。”
李明衍没有顺着福苓的话说什么,让高得胜把粥往承恩殿送去,继而开口道:“今日突然来膳房,让你们受惊了。今年中秋晚宴,内宫人手足够,东宫也不必调遣人过去,福苓你好好安排人过个节罢,再去库房领点银子发下去。”
“多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明衍在一片谢恩中离开了膳房,去往明德殿。
高得胜把粥送到了承恩殿,陆云檀好奇地掀开碗盖,发现碗内的鸡丝粥,看向站在一旁的高得胜:“这是……”
“娘娘晚膳未吃,吃些粥垫垫肚子吧。”高得胜递过勺子。
陆云檀尝了一口。
这粥不像以前膳房做的鸡丝粥。
因是进补粥品,膳房常做的鸡丝粥都会放入一些中药材,做出来的粥都会带着一股药膳味。
而这粥全然没有那股药膳味,清清淡淡,可不觉得寡淡,鸡丝的鲜味恰到好处,蛋丝也被煮得彻底融进粥内,更多了一分口感。
膳房是换人了吗?
陆云檀看了看眼前的粥,又看了看旁侧的高得胜,脑子里的一个荒唐想法愈来愈重。
“高公公,这粥难道是殿下做得吗?”
“娘娘聪慧!”高得胜一下高兴道,“这粥是殿下亲手做的,娘娘方才不是吃不下东西吗,殿下便去了膳房给娘娘做了这道鸡丝粥……娘娘,哎呦,娘娘您怎么哭了,这是好事啊,娘娘。”
陆云檀眼圈红得彻底,泪水像珠子似地掉下来。
她用手指抹去泪水,呜咽着将碗内的鸡丝粥吃得干净,连葱花都吃得一点都不剩了。
随后起身道:“殿下在哪儿,我想去找他。”
高得胜说了殿下在明德殿,陆明檀让尤姑姑拿件薄披风批上就往那处赶了,到了明德殿时,发现明德殿的灯火都没有承恩殿亮。
陆云檀接过高得胜手中的宫灯就推开门走进。
前殿唯有两台柱上的蜡烛燃着,陆云檀提着宫灯朝有光亮的地方走,随着灯火愈亮,她也在右侧殿找到了殿下。
殿下端坐侧殿书案前,手中朱笔不停。
陆云檀还没撩帘,就听见殿下淡淡的声音传出:“怎么跑来这里了,身子舒服点了吗?”
陆云檀鼻子莫名的酸涩,酸涩感蔓延至喉间……泪意又上来了。
她把宫灯灭了,撩帘进殿,什么话都未说就直奔书案前,张开臂膀就搂住殿下的腰间,将头埋进他坚硬的胸膛。
头顶响起沉沉的声音:“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为何患得患失得厉害,为何以前能忍得下来,今日却怎么都忍不下来,为何总去想那未发生的事。
她怎么了……
听着殿下熟悉的声音,闻着殿下熟悉的味道,方才压下的酸涩感涌上来了,陆云檀收缩手臂,搂得更紧。
搂得越紧,属于殿下的气味越往她鼻间钻。
不够,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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