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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明明是带了的。
陆云檀玩笑道:“等会儿赏花宴,再是晚宴,可我的帕子都不知丢哪儿了,用膳时恐怕要闹笑话了。”
赵文琦顺着这玩笑道:“娘娘难不成还担心这莒国公府不给娘娘帕子吗?”
众人笑了起来。
与宋国公夫人母女分开后没多久,便有仆从过来请陆云檀与崔盼妍去赏菊宴正院,可跟着这仆从走了许久,越走越偏僻,越走越不对劲。
“你这小奴……”尤姑姑起声就要询问,而那仆从闻声便跑了,一会儿跑得就没影。
陆云檀派人去追,与崔盼妍打算原路返回。
这似乎已经是莒国公府极为偏僻的地盘,四周竹林树木虽种植有序,可些许杂草未除,应是负责打理的仆从惫懒了。
二人与尤姑姑等宫人走了一段路,于竹林一侧听到了一些声音。
崔盼妍立刻停了下来,脚步加快,凑近竹林。
陆云檀食指抵在唇中,示意其余人别出声,随后与崔盼妍一道拨开竹林。
只见竹林那头就站着裴方朔与一温婉女子。
女子眉目噙着几分愁绪,本是清秀中等的面容,加了这几分愁绪,似晚秋的细雨,多情旖旎,极具韵味。
连陆云檀看了都免不了心一揪。
裴方朔单手替那女子理了下耳边的鬓发,身子半弯,好让女子可以与自己平视。
崔盼妍哪见过这样的裴方朔。
天之娇子的他,一向高傲冷淡,对身为未婚妻的她也从未有过半丝温情,她只当他天生性子如此。
可哪想到,他并非天性如此,只是他想温柔认真对待的人不是她。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娶她?
为什么还要急着与崔家定亲?
陆云檀轻捏了下崔盼妍发冷的手心,让她注意听这二人说什么。
“我知你难过,也知你忍得辛苦,快过去了,小瑶,等我与崔家那女子成完亲,不过几日便将你纳入府。”
“你莫担心,以后一切我都会替你担着。”
“裴郎……”
崔盼妍那脾气,忍不住了,冲了出去。
“你既心里有人!为何早先我父亲问你你不说实话,如今倒是我棒打鸳鸯了!”
陆云檀没拦住,低低哎呀了声。
但见裴方朔立刻挡在了那女子前面,一脸防备与冷漠,甚至极为不善地对崔盼妍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云檀目光一暗,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过去,站在了崔盼妍的身后。
赏花宴
◎毫无大男子气概◎
赏菊宴即将开宴, 谢氏派了人将在随园观赏花卉的女宾都请到了墨秀院,陆陆续续人都到齐落座了,唯有太子妃与崔三娘子未到。
正当谢氏要再派去请时, 有仆从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在谢氏耳畔一顿低语。
谢氏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稳住脸色道:“各位,家中有急事, 我去去就来,来人,先上席。失礼了。”
可谁还有这心思吃席啊。
就太子妃和崔三娘子如今未在宴上,基本就是她们二人的事了吧。
裴瑜儿眼珠一转, 对旁侧的王宝淑道:“宝淑姐姐,不如我们跟着去瞧瞧什么事?”
王宝淑面带犹豫:“母亲说去去便来, 我们还跟去,未免不太好……”
裴瑜儿眼神扫向不远处的萧蓉, 出声道:“萧二姐姐不想去看看吗?”
“你自己想去就自己去, 还挨个问个遍,怎么,这点小事都得拉个人垫背的?”萧蓉眉眼一斜, 眼神都未看全裴瑜儿就移开目光。
裴瑜儿讪笑, 藏下眼内的一丝恨。
这个萧蓉,向来喜欢当众下人面子,就他们萧家高贵,其他人家就得被踩进土里了吗?
“我只不过是担心太子妃娘娘会有什么意外罢了, 我知道萧二姐姐不爱凑这热闹, 倒是我叨扰姐姐了, 我去看看就回来。”
王宝淑平日里与裴瑜儿玩得近, 向来极为照顾比她年纪小的妹妹,这会儿裴瑜儿要去,自然也跟着。
至于其他人都知道可能会与太子妃娘娘有关,哪有不好奇的,自然也都跟了去。
最后墨秀院基本都空了,萧蓉气得狠甩了帕子。
平日里她确实不爱凑热闹,可若是那太子妃,她还是有那兴致去瞧一瞧的。
就那个出身,虽然养在太子殿下名下,可那时谁都以为及笈后就把人送回去,一辈子都没交际的人还浪费时间交际做什么,反正她从来没正眼瞧过她。
没想到如今竟然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了。
好手段。
可裴瑜儿用话把她架在这里,她是想去都拉不下这个面,于是黑着脸对贴身女婢春鸢道:“你去跟着看看。”
谢氏等人赶到了国公府最为偏僻的朝荷园,远远就瞧见了一瘦弱女子跪在崔三娘子跟前,裴三郎一脸气愤
', ' ')('不知在说些什么,太子妃则站在崔三娘子一侧。
这一场景不远外即将走过来一群男客,领头的是太子妃的兄长陆铮。
谢氏心底一沉,已经无暇去思考为何他们怎么都同时到了这偏僻地方,只对身边的大嬷嬷道:“请老夫人去松木堂,事情可能要闹大了。”
这事明显至少要牵扯到三家人家了。
“崔三娘子,裴郎本无意,是我约他在此处见面,想着将事说清楚,彻底了断今后的关系,自从我得知裴郎要与崔三娘子定亲以后,便没有任何念想了,今日不过都是误会,还请崔三娘子不要难为裴郎,就让此事过去吧。”
女子柔柔弱弱地跪在崔三娘子面前,语气淡淡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可那多情似水的眉眼,仿佛随时都会掉下那么一滴惹人怜的泪来。
“小瑶你……”裴方朔听到这番话是既疼又气。
他无法娶喜欢的女子,如今心心念念的女子还得跪在自己被迫要娶的女子前低三下四,说着求饶的话。
她是得多绝望才说出这番话来,而在这个时候句句还都在维护他。
裴方朔将女子拉起来圈在怀里:“你什么都没做错,你跪她做什么?不要再说什么了断关系的傻话,我定会娶你过门。”
继而看向崔盼妍的眼神皆是冷意:“婚事是你我家相定,并非我想定。你父亲当初问我,也是我父亲提前与我相谈,我迫于无奈才那般回答,如今你也知道了,便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平日里能把人说得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崔盼妍,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愣愣地站在原地。
“婚事虽是两家所定,可你若真不愿,舍了裴家郎君的身份,弃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再娶眼前这女子,想来你父亲广平侯也没有法子。
如今你既要前呼后拥光鲜亮丽的身份,又不想承担家族的责任,在崔大人问你之时,明明有那机会可以如实告知,你宁可撒谎也应承下来了。
你毫无担当、畏首畏尾,如今还将事责推脱到女子身上,可有一点大男子气概?”
陆云檀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却是直戳裴方朔心肺。
“你……”裴方朔那白净的脸上满是受到屈辱的神情。
陆云檀没有给裴方朔说话的机会,视线落在还跪在地上的女子,继续开口道:“崔三娘子未让你跪,你自个儿说着便跪下了,是什么用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知你是哪家女子,但想来也是官家出身,何必做出大庭广众给人下跪的事。
这事已经发生了,你也往四周看看,闹成这样已经不是你我说过去便过去了,还是等各家长辈来定夺吧。”
“娘娘英明,”谢氏听到了陆云檀的这番话,顺势上前道,“崔三娘子,裴三郎君,沈四娘子,先去松木堂坐坐罢。”
裴方朔哪不知道谢夫人的意思,这是要去松木堂掰扯掰扯清楚了。
他实在不想去,可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看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多,总不能就这么待下去。
裴方朔扶起沈瑶往松木堂走去。
“崔三娘子……”谢氏见崔盼妍还是愣在那里,陆云檀捏了捏崔盼妍的手心,温和道:“我们马上就去,谢大娘子。”
“这闹得都是什么事,”陆铮这个时候上前皱眉问道,“不知是哪里的仆从过来说裴三郎出事了,我们便过来看看,怎么还扯上崔盼妍了?”
陆云檀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廊道的不少男子,轻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哥哥与我们一道过去吧。”
这次来莒国公府,妍娘只与她同来了,崔大人与大娘子没有一道陪同,现在过去说道,还得有个男子在场。
站在远处的裴瑜儿看到了这些个场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整件事居然牵扯到了自己的兄长,父亲最好面子,要是被父亲知道……她还担心这个做什么,广平侯府的脸都要丢尽了!
……等会儿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得一起去松木堂!
谢氏将人劝到了松木堂,先派人去崔府请崔三娘子的父亲崔时卿大人,再将今日也来莒国公府做客的广平侯与裴二郎君请过来,还有沈四娘子的母亲木氏。
今日有得说了!
陆云檀等人到了松木堂,坐在正堂的莒国公老夫人与莒国公便上前给陆云檀请安行礼,随后引上座。
莒国公老夫人穿着简朴大方的长衫,外披暗绿万福纹褙子,面容无比和善,眼神则要比陆云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沉稳:“招待不周,娘娘莫要怪罪。”
“老妇人客气了,谁都不愿意发生此事。”
陆云檀与崔盼妍还有陆铮坐下没多久,安国公楚蒙与楚霄不知为何也来到了松木堂。
“国公爷……你怎么……”莒国公起身。
他与安国公还有广平侯等人在一道喝茶,被大娘子请了过来,便同安国公说去去就来,这才多久啊,安国公就跟着过来了。
还
', ' ')('带着世子一起来,这跟他们安国公府也没什么关系啊,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国公爷上座,”莒国公老夫人道:“只是此事关乎崔家与裴家,还望国公爷守口如瓶。”
“自然自然。”安国公捋了一把胡子,给陆云檀请安后,大刀阔斧地坐了下来,楚霄站在父亲边上,眼神投向沉默的崔盼妍身上,定了几秒,移开目光。
随后,广平侯裴嵩宗带着裴二郎裴方泽赶到了松木堂,身后还跟了个裴瑜儿。
一进正堂,裴方朔‘父亲’二字还没说出口,裴嵩宗反手就一个巴掌。
“别喊我父亲,我没你这丢人显眼的儿子,”裴嵩宗厉声说完,立即又上前对莒国公老夫人与莒国公道,“出了这等事,扰了府上的赏菊宴,实在是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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