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大爷身后走出一老太太,估计是她老婆,正拿着手电筒往谭稷明的方向照亮。
“你来找谁?”老太太说着,又拿手电筒照亮他跟前的树,“刮大风的时候这棵大树倒下来,带倒了路口的电线杆子,砸死了一个人,现在这楼上的人都走了,没有人了。”
他心上一空。
“死的那人是谁,你们认识?”
“是刘阿婆家的孙女,她在这附近上班,因为公司离得近,已经在刘阿婆家住了好几年。她下楼拿东西,本来能躲过一劫的,但是慢了一步,刚巧被电线杆砸中了,可怜得很,你是要找那个女孩吗?”
他又松一口气,说不是。
“可是这楼上没有人了呀。”
却听一旁的大爷道:“怎么没有人,你忘记了?三楼有个女孩子一直住在这里,下午还帮着解放军们一起清理路面,秀秀气气的很热心肠,你还和她说过话,打听到她是外地人,在这里没有一个亲戚的,你忘记了?”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连忙说:“是是是,是有个女孩还在三楼住着,叫……叫什么来着……”
谭稷明管不了那么多,打断道:“我能借用您的手电筒么?我想上去看看,看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没有问题啦。”老太太应着,给他照亮脚下的路,等他从那堆障碍物上翻过去,又把手电筒递给他,“楼上不好走的,你小心些。”
他向人道谢,接过手电往那逼仄的楼道走去。那楼里果然很不好走,因着这幢楼年代久远,当年为了节省空间,阶梯间距不大,层距却修得很高,走起来费力不顺畅。
这些也就罢了,二层的拐角还耷拉着一扇厚重的木门,堪堪堵住去路,只能侧着身子从缝隙中钻过去。那失去家门的室内还摆着零星家具,乱得一塌糊涂,已经没有人住。
他心上渐渐浮起怜惜,这个女人如今看上去那么体面讲究,骨子里却仍然是当年那个毫不挑剔的项林珠。这地方破得连扇完整的门都没有,她却住得自在,还帮人清理路面,自己住的地儿破成这样也不知道换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虽然方才那老太忘记项林珠的名字,但谭稷明几乎能确认她说的女孩儿就是项林珠。
这世上还有谁能像她一样冥顽不灵,又有谁能像她一样坚强不屈。
行动间他终于踢踢踏踏走到那扇虚掩的房门口,手电的光照着木门的锁,只见那锁似被撕裂过,歪七扭八贴着门扉,二者之间还钉着老旧的朱红皮套。
他瞧着有些古怪,于是伸手一推,那锁果然是坏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他拿着手电筒往里照亮,一眼便看穿整间房子,只见失去窗户的小阳台仅剩下稀稀拉拉几根护栏,那栏杆下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而立在一旁的姑娘正手执一支破皮笤帚,朝着门口摆出防备的姿势。
下一刻,她也打开手里的电筒,对着门口一照射。
整个人霎时惊讶的无与伦比:“你怎么来了?”
谭稷明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她,看她清瘦的身子穿着背心短裤,柔顺的长发散在肩头。
她眉眼如丝,红唇似樱,清亮的眼睛像月光下的星星。
她变了很多,却也有很多未曾变过。她一句话不留抛弃他,又二话不说回来找他,如此让人憎
恨,他分明是憎恨的,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澎湃的情绪在那一刻到达释放的最高点,他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趋步朝她快速走了过去。
下一刻他便重重朝那个让他憎恨的女人吻了下去,他搂着她的腰,撕裂她的衣服,咬着她的唇吻她的眼睛。
她静潭般的眼睛似真的含了水,竟在他粗暴热烈的狂吻下浸出层叠不穷的湿意。